最丑的新衣
新年將近，年的氣息便愈來濃烈，可給我并沒留下多少新意，大不了就是親朋好友聚聚，家長里短，講講一年的收獲及所見所聞，老生常談，一見如故。
而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小時候母親給我縫制的一件新衣。多少年來，每當(dāng)過年時，我就會想起母親，想起母親給我縫制的這件新衣服，那是我人生中所見的最丑的一件新衣服。
母親的針線手藝是周圍幾十里所公認(rèn)的。小到鈕扣、鞋襪、褲腰帶，大到蚊帳、被子，都是母親一手一腳，一針一線縫制的。在物質(zhì)財富還極其匱乏的年月，母親用土織布機(jī)編制的布匹扎實、勻稱、細(xì)密、經(jīng)久耐用，每當(dāng)看著母親將織布的梭子在織布機(jī)上麻利的往來穿梭，那是我所看到的最美的風(fēng)景，也是我當(dāng)時最美的享受和驕傲——母親真能干。 易優(yōu)語文培訓(xùn)，蘇州閱讀寫作同步提升 http://www.zequeka.cn/miniform.html
母親的能干，母親的心靈手巧是不用懷疑的。我們姊妹穿的衣服是母親用牽線織布做的，我們姊妹穿的鞋襪也是母親一針一線做的，各種式樣的，冬天的，夏天的，穿著合腳、舒適、暖和，也會引來無數(shù)贊許的目光，讓人看了都覺得熱乎乎、暖融融的。還有我們蓋的被子、蚊帳都是母親一針一線做的。這么心靈手巧的母親，這么能干的母親還是有一個“敗著”——那就是給我過新年縫制的一件新衣。這件新衣算是“奇丑無比”了，如果將這件新衣用作某個小品的道具，一定會有奇高的收視率。
母親縫制的這件新衣怎么就這么丑呢？這可是我過新年走親戚，跟小伙伴們玩耍時要穿的新衣呀！這件新衣讓我回味一生，至今也不得其解。
這件衣服所用的布料是灰色的，也是唯一一件不是用母親織的布縫制的。衣服的一只衣袖長，一只衣袖短，長的那只衣袖還是兩塊布拼湊起來的，將一只袖子分成了兩節(jié)，并且連接處部分還是里外交錯，看得出十分明顯的針腳痕跡。所用的鈕扣也不是用布條盤制的，而是買的“牛骨頭”鈕扣，扣眼與扣子也不搭配，穿在身上十分別扭。 蘇州易優(yōu)中考語文培訓(xùn),吳老師語文課（Tel:181-1815-9898）
這件新衣穿在身上是對自己的丑化，也是對母親的丑化。我不知道母親那么好的手藝為什么就粗制濫造了這么一件“怪物”，我從心里面責(zé)怪母親，埋怨母親。不愿穿這件新衣，卻又不得不穿，因為在這一年的新年除了這件新衣外，再沒有其他的新衣服了，加之過新年了，只有湊合著穿，也不管他人的目光。如果要是現(xiàn)在的孩子們有這么件衣服，早就丟進(jìn)垃圾桶去了。
每當(dāng)我穿上這件衣服時，就想盡快脫下來，又是對母親的一番埋怨，母親不解釋，也不作聲，任由我粗暴的言語將她傷害。偶爾也會說上一句：“你嫌丑就給我脫下來！”看到母親真生氣了，我也不好再說什么。
再后來，母親除了過年外，幾乎沒再給我添制過新衣服，都是撿哥哥們的舊衣服穿。實際上母親也沒再縫制過衣服了，過年過節(jié)要添制衣服都是找當(dāng)?shù)氐牟每p做。我也一直想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問母親當(dāng)年為什么就縫制了一件這么丑的衣服呢?？梢恢睕]有找到這個機(jī)會，現(xiàn)在更不會有這個機(jī)會了，母親已不會再說話了，這就成了母親心中永遠(yuǎn)的秘密，也是我們母子間永遠(yuǎn)也無法解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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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猜想過，是不是當(dāng)年母親在給哥哥們縫制新衣服后，剩下的邊角余料為我拼湊的一件衣服呢。這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已，誰又知道呢。
那是母親親手產(chǎn)下的“怪胎”，我也不知道自己也是不是母親產(chǎn)下的“怪胎”。那件衣服從小學(xué)三年級一直穿到小學(xué)畢業(yè)，還留下了一張貌似“丑小鴨”的畢業(yè)照。其間也只有第一年過年穿過外，后來也只是偶爾穿穿，在過年過節(jié)是不會再穿的，母親第二年又給我添置了新衣服。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那張畢業(yè)照早已不知去向，唯有那忘不了的記憶深深地印在腦海，揮之不去，經(jīng)久彌新，讓我想起，更讓我回味。
隨著年歲的遞增，記憶中母親為我縫制的這件衣服反而成了一件難得的“奢侈品”，又有多少次在夢里也渴望有這么一件“丑”衣服在身，可卻永遠(yuǎn)也不可能了，時光不會輪回，也不會倒流。倘若會，那就是趕緊給母親添置一件嶄新的，讓她快樂讓她幸福的新衣服，讓母親瀟灑地在世間再走一回，以無尚的厚重報答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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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德君筆名：我為誰而歌
單位：資陽市雁江區(qū)地方稅務(wù)局
2014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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