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也曾滿懷夢想，立志改變現(xiàn)狀。當(dāng)現(xiàn)實撲面而來，一股自心而來的無力感，不得不改變方向，在命運這條河流里沉浮飄搖。
——錦瑟檸檬
【一】變故
葉小秋如往常一般，早早地起床，洗臉?biāo)⒀?，把自己長長的頭發(fā)隨意地綁起來，可是在別人看來就是這尋常發(fā)型，讓小秋看起來都更漂亮。然后拿起放在院子角落里的掃把，一點點地掃著地上的灰塵與飄散的雜物，再把大門那片地方也耐心細致地清掃干凈。
掃完地，葉小秋進入廚房開始準(zhǔn)備早飯。其實一直都是母親做的，小秋要幫母親燒火或者打個幫手，母親都會說：“我這個老婆子雖然不識字，但是還是知道對于學(xué)習(xí)的人來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小秋，娘自己忙得過來，都干了幾十年了。好好背書學(xué)習(xí)去?！庇谑切∏锞湍弥n本在院子里低聲誦讀課文，偶爾看看母親忙碌的身影，心里奇異的安靜，效率也就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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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由于父親在礦山上干活時不小心摔斷了腿，靜養(yǎng)在家，母親一直忙著照顧父親。小秋心疼母親，便起地比母親早，把一切活都先干了，這樣母親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等小秋做好飯，進屋喊父親母親吃飯時，卻看到母親做到父親的床沿上低著頭，眼睛紅紅的。小秋不知道大清早的母親傷心何事，雖然自從父親生病，母親變得愈加沉默，但也未曾掉淚。
“娘，你怎么哭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小秋走到母親身邊，握住母親的手擔(dān)憂地詢問道。
母親仍是低頭掉著眼睛，并不說話。小秋把視線轉(zhuǎn)到父親身上，父親也是一臉愁容，接收到小秋詢問的視線，嘆了一聲氣，把頭轉(zhuǎn)向屋子里那扇小小的糊著報紙的窗戶。只是小秋在父親轉(zhuǎn)頭的瞬間仍是注意到父親眼角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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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小秋心里知道肯定出事了，不然爹和娘怎么大清早的就開始掉眼淚。小秋的眼淚也在不覺中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啪啪”地下落，融入腳下的泥土里。
“娘，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們這樣我更擔(dān)心了。”
葉母把握在小秋手里的自己的手，返過來更加用力地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
就在小秋準(zhǔn)備再次開口時，葉母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秋，是爹娘沒本事，沒有掙到錢讓你一直跟著我們過苦日子。是爹娘不好，爹娘沒本事?！?
小秋一聽母親這般責(zé)怪自己，立刻對母親說：“娘，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說啊？我覺得很幸福啊，有這么好的爹娘疼著，我感覺很幸福，從來沒有覺得日子苦。娘，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不要一直這么哭好嗎？” 易優(yōu)語文培訓(xùn)，蘇州閱讀寫作同步提升 http://www.zequeka.cn/miniform.html
小秋再次看向父親，父親仍是看向窗外，似乎窗外的風(fēng)景早已把他的魂靈吸走，對自己和母親的對話并沒有聽到。只是眼角那道越來越寬的淚痕，還是泄露了父親的心。
“小秋……秋，你讓娘怎么開的了口啊?！比~母說完像是傷心到極點一般，由原先的默默流淚轉(zhuǎn)成了隱忍地哭泣。
“娘，你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接受的?！比~小秋安撫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母親的肩膀。
這時沉默的父親終于開口了。“小秋，都是爹沒用。以后爹再也不能走路了?！?
小秋只覺得耳邊響了一顆驚雷，把她的耳朵震得發(fā)聵。良久，小秋才算理解了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葉母含淚道：“秋，那個廠長不愿意賠錢，我找了好多人都沒用。他們說你爹是在下班后受的傷不屬于工傷，與他們無關(guān)。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給你哥哥娶了媳婦借了那么多錢，現(xiàn)在你爹的腿又殘了，只靠著那幾畝薄地，我們還要生活，實在是供不起你讀書了。小秋，是爹娘不好，這一輩不僅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反而還供不起你的學(xué)費，是爹娘的錯啊?！? 蘇州易優(yōu)語文培訓(xùn)，中小學(xué)閱讀寫作同步提升 http://www.zequeka.cn/miniform.html
與其說聽到父親腿以后不能走路了是一顆驚雷，震了小秋的心讓她失了神。這次母親說供不起她的學(xué)費，則讓她鎮(zhèn)定了下來。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這些年自己一直被爹和娘用心疼愛著。雖然家里的經(jīng)濟一直不寬裕，但是在大哥可以干重活時便讓大哥和父親一起出工掙錢了，而讓她一直讀著書。她知道村里像她這般大的女孩，早早地便輟學(xué)在家，或幫母親干家務(wù)做些簡單的農(nóng)活，或者給哥哥姐姐帶孩子。等到了一定年紀(jì)，便跟著村里早先出去打工的人一起去大城市打工掙錢。也只有自己一直讀著書，其實初三在村里也算高材生了，畢竟大部分孩子都是小學(xué)就不上了。
“娘，我知道了，我不上了就是了。我不怪你們的，你們讓我讀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爹，娘，我們不哭了。大早上的就這樣哭不吉利的，早飯我做好了，咱們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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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母和葉父一聽女兒這么貼心，眼淚流得更兇了。
【二】分別
中午小秋便去學(xué)校辦退學(xué)手續(xù)。其實農(nóng)村哪里興什么退學(xué)手續(xù)，你不想上了，不來了老師就知道你不上了。所以當(dāng)小秋向校長說：“校長，我不準(zhǔn)備上了。需要辦退學(xué)手續(xù)嗎？”
校長一直對這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學(xué)生也是有所了解，但是他更懂得理解，不能揭這個在故作堅強的女孩的傷痛。于是耐心地給小秋辦理了退學(xué)的手續(xù)，并微笑著對小秋說：“葉同學(xué)，我一直知道你成績很好，既然你退學(xué)也是遇到了困難。如果需要學(xué)校幫助的話，盡管開口，學(xué)校還是希望你可以讀下去的?！?
小秋客氣地對校長笑笑，說道：“謝謝校長。”然后走到自己的教室門前，定定地看了很久，仿若要刻進腦海。然后決然地轉(zhuǎn)身離去，不曾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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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農(nóng)村來說，出去打工的基本都是農(nóng)忙時節(jié)或者春節(jié)才會回來，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既不是春節(jié)也不是春節(jié)，就是一個青黃不接，因此小秋在村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誰家打工的回來了。吃過午飯，小秋又到隔壁村小姨家去問問有沒有回來的。
小姨說：“你在家等著，我去問問?！?
“小秋，小秋?！?
葉小秋在屋里聽到小姨在大門外就開始喊她了，難道是有消息了？于是快步向外走去。
“小秋，我跟你說啊，就我們村后頭那個老王頭，他這些年一直在北京闖蕩，你看他家村頭的那個小洋樓漂亮吧，可見是在北京賺了錢了。剛才我跟他說了你的情況，問他可否帶著你一起去北京，等你以后掙錢了一定不會忘了他的大恩，一定會好好感謝他的。你猜怎么著，他立刻就答應(yīng)了?！? 小學(xué)生語文培訓(xùn)，蘇州易優(yōu)閱讀寫作同步提升</a>
葉小秋雖然跟小姨不在一個村，但是小時候也經(jīng)常來這里住一段時間，所以對村子里的人也是知道一二的。況且，在這落后貧困的村莊里可以蓋上兩層小洋樓并且還有一個大的院子，又在村頭，自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只是她和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這個老王頭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就去北京闖蕩做生意，然后家里便成了村里的有錢人。
可是她也不能想的太多，畢竟自己什么都不會，人家愿意帶她已是看得起她，所以盡管腦海里閃著一絲危險的信號，也被她強行忽略了。
葉小秋又問小姨何時出發(fā)去北京，小姨說：“等老王頭要走了，我會通知你的?！?
回到家把這個消息告訴爹娘，葉父葉母自然高興，可是想到小秋要出遠門心里不免又一陣心疼。自己疼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如今不僅讀不上書，又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大城市，擔(dān)憂加上不舍等情緒混雜，一直到小秋和老王頭出發(fā)，短短幾天，他們就瘦了一圈。 蘇州中考語文提分，就找易優(yōu)吳老師，針對性強，提分就是快（TEL:181-1815-9898）。
小秋提著自己收拾的一個小包和母親幫自己有添加了許多東西的一個大包，跟在老王頭后面一步步走著。到村頭等車的地方，小秋回頭看了一下來時路，卻看到母親攙扶著父親正慢慢地向這里移動。小秋的眼淚頓時像傾瀉了洪水一般洶涌而出，然后放下包向爹娘跑去。
小秋跑到爹娘的身邊，用衣袖擦去眼淚，說：“爹，娘，你們就送到這里吧，不然我會舍不得你們的?！比缓蟊е~母哭了起來，葉母一想女兒馬上就要走了，也是悲從中來，兩母女一起哭了起來。葉父拄著拐杖也是滿眼淚光。
就在三人沉浸在離別情緒中時，去縣城的車來了。老王頭喊了一聲：“小秋，車來了?！?
小秋聽到喊聲，用力抱了一下母親，看了一下父母，轉(zhuǎn)身向車跑去。
【三】北上
小秋跟隨老王頭在縣城坐上了北去的火車，這是小秋第一次坐火車，出門之前的那份傷感也隨著坐上火車的興奮減淡。雖然是硬座，但是比起站在他們身邊的很多沒有位子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夠幸福了。其實老王和小秋只有一個位子，但是老王頭把行李安置好，又給小秋講了許多注意事項，便讓小秋坐在了位子上，說等火車開動自己會找一節(jié)節(jié)找的。但是當(dāng)小秋看到過道都站滿了人，她心里涌上一種莫名的情緒，轉(zhuǎn)而又想到人這么多，王叔怎么可能找到位子，便站了起來四處張望?？墒浅艘粡垙埬吧拿婵?，哪里能看到王叔呢。
忐忑了一陣，小秋想王叔闖蕩社會那么多年一定不會出事。于是便放下心來，看向窗外不停變換的風(fēng)景。
火車走走停停，身邊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幾十站就這樣過去了，廣播里說下一站就是北京西站。于是小秋在火上吭吭哧哧地行進中積攢的勞累，像是注射了清醒劑，立時消失不見，人也精神了。
北京，對小秋而言是一個神圣而偉大的名字。在還是孩童時，那首《我愛北京天安門》一度成了小秋不經(jīng)意時哼唱的歌曲。繼而長了一點，學(xué)的東西多了，知道北京是我國的首都，是好多代皇帝的住過的地方，那個地方有故宮，有長城，還有一個被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那里有她夢寐以求的大學(xué)——北京大學(xué)。其實了解喜歡北京，不僅是因為它是中國最高的學(xué)府之一，更因為她喜歡朱自清，喜歡朱自清筆下的《荷塘月色》，想著等自己考上大學(xué)了一定要到那個荷塘邊親自感受一下朱自清筆下的美景?？墒?，這個愿望，永遠都不會實現(xiàn)了。從自己在爹娘疼惜的眼神里說，上不上大學(xué)無所謂時，那個深藏的夢想就這樣破滅了。
現(xiàn)在的自己，不過是一個為了生活到北京打工的人。學(xué)生，大學(xué)生，這么名稱像是一只飛向遠方不再她這里停留的鳥，永遠的與她無關(guān)了。
隨著吭哧一聲，火車終于在行進了二十多個小時后停了下來。小秋看王叔沒有回來，便坐在位子上沒有動。直到擁擠的車廂只剩下她自己，乘務(wù)員過來收拾垃圾時對她說：“姑娘，我們的車已經(jīng)到站了，趕快收拾行李下車吧。等過一會列車要關(guān)門的，趕快下車吧?！?
小秋一聽這樣，于是不好意思地向乘務(wù)員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可是跟我一起的長輩到現(xiàn)在還沒有過來找我，我怕我們走散了，就想著在原地等他來找我?！?
“這樣啊。你可以在火車站門口等他，或許他已經(jīng)在那里等你了?！?
于是葉小秋拎著自己的大包和王叔給她買的食物下了車。在問了幾個人之后，終于跟隨著他們來到出站口。站在高高的臺階向下望去，只覺得人潮擁擠，一個個提著行李滿面風(fēng)塵地急匆匆地進站或者出站。還有一些拉客的司機在人流中來回穿梭，熱情地詢問行人是否坐他的車，在得到對方不理睬地忽視或者搖頭時，轉(zhuǎn)而詢問下一個。
小秋像是一個看戲的人一般，旁觀著這一幕幕。只覺得人生真是紛繁，每個人都在行色匆匆面無表情地忙著，卻不知幾人懂得自己忙碌背后的意義。就如自己，迫于家境，為了緩解父母的負(fù)擔(dān)，選擇了悲傷，可是茫茫世界，哪里可以給自己一個歸宿，讓自己在這個扔一塊磚可以砸死諸多人才的地方，掙得屬于自己的那份工資。
【四】厄運的開始
站了一會，小秋于是學(xué)著旁邊的一樣坐在了臺階上，靜靜地等王叔來找他。當(dāng)葉小秋感覺自己快成為一個雕塑時，耳邊終于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小秋，等急了吧？叔叔在餐車上遇到了老朋友多喝了幾杯，就睡著了。還好你這孩子聰明，知道在顯眼的地方等我，不然你說諾大的北京城我把你弄丟了，如何向你小姨交代啊?！崩贤躅^確實遇到了老朋友，只是兩人在商量某些事上達成一致，然后在餐車上就暢飲了一番，以致被乘務(wù)員發(fā)現(xiàn)并喊醒時車上的人早就走完了。好在自己在出站口看了幾眼便看到小秋在臺階上坐著，心里頓時舒了一口氣。
“傻孩子，走跟叔來，叔帶你去吃飯。”
這是葉小秋第一次出縣城，況且又是這么大的地方，許多之前沒有見過的東西，在這里到處都是。
對于小秋來說，在北京唯一的一個熟人就是老王頭，但是出于尊敬小秋一直都喊王叔。
吃飯的時候，老王頭看小秋乖巧的模樣，又想起在火車上和老友的談話，頓時心里一樂。臉上掛著笑容，維持著客客氣氣的口氣對小秋說：“小秋啊，到了北京你就不要亂跑，想掙錢呢就要聽你王叔的。雖說你王叔在北京不能數(shù)得上，但是錢還是掙得不少的。以后乖乖地聽話，王叔保證讓你掙得錢夠你爹娘養(yǎng)老，還能掙一份厚實的嫁妝?！?
小秋看老王頭在那兒講得頭頭有理，可是她心里也知道即使掙得再多，也不如那些大學(xué)生掙得多。自古流傳的老話：“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彼宰x書多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墒怯植荒芊瘩g，畢竟以后找工作掙錢的機會還全靠他呢。于是微笑著說：“謝謝王叔，我一切聽王叔的?！?
當(dāng)晚老王頭帶著葉小秋進入了他們的“秘密基地”。與其說秘密基地，不如說是搖錢森林。因為在這里的每個女孩都是他們的搖錢樹，于是他們只要控制住這些女孩子，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獲取女孩酬勞的大部分?？墒侨~小秋并不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怎樣的地方，她在心里雖有警惕，可是畢竟年紀(jì)不大，又是第一次到北京這么的地方，書里雖有很多知識，可是灰色地帶的在書里并不能找到一二。于是，當(dāng)葉小秋站在老王頭安排的宿舍門口向他道謝時，卻不自知她已是他們手里的羔羊。
第二天傍晚，老王頭敲醒了葉小秋的宿舍門，一臉親切地說：“小秋，王叔向朋友打聽了一下你工作的事，剛好他那里缺人。換身干凈的衣服，王叔領(lǐng)你面試去。”
小秋一聽今天就有工作，于是滿心歡喜地?fù)Q了一身離開前娘親自給她做的新衣服。
“我說老王頭，這就是你介紹的？”翠萍是新天地歌舞世界的一把手，平時一些人都是老王頭介紹來的?？墒钱?dāng)她圍著葉小秋轉(zhuǎn)了幾個圈后，仍舊不住地?fù)u了一下頭。
“萍姐，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孩子。剛讀到初三，干凈著呢。”老王頭一看翠萍不滿意，心里的算盤拼命地打來打去，只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一個好的價格。
“老王頭，你跟我進來一下?！?
葉小秋從他們的談話里大概知道那位老板好像不太滿意自己，可是低頭看了一下，并沒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啊。
不一會，小秋看到老王頭出來，立刻跑過去追問：“王叔，老板不滿意我嗎？你告訴她我很能干的，一點也不會偷懶的。”
老王頭看到葉小秋認(rèn)真的一面，拍拍葉小秋的肩膀說：“沒事孩子，老板是跟我討論一下你的工資。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厝チ嗽琰c吃飯休息，明天認(rèn)真點?！?
葉小秋一聽工作成了，心情立刻好了。用力地點了點頭，似在作保證。
【五】自我救贖
當(dāng)葉小秋看到一排穿的露著大片皮膚，化著厚厚的妝，穿著高高的鞋子時，立時愣在當(dāng)場?？墒沁€沒反應(yīng)過來，昨天面試她的老板便遞給她一個袋子，指著旁邊的一扇門，面無表情地說：“進去，換上里面的衣服和鞋子?！?
當(dāng)葉小秋跟隨其中幾個女生，自己穿著令自己走路東倒西歪的鞋子進入了一個房間。里面燈光迷離，桌子上擺滿了酒瓶和各式食物，沙發(fā)里坐著幾個在她的位置看不清面貌的男人。這時她聽到，老板萍姐沖著那幾個人諂媚地說道：“各位老板，這都是我們這里新來的姑娘，保準(zhǔn)你們滿意?！比缓髶]了一下，前面的女生便自覺地坐在了每個男人的旁邊。
等小秋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萍姐在那兒沖她擺手，讓她學(xué)著那些女生，可是葉小秋卻始終沒有邁開步子。
其中，一個男人道：“萍姐，這位小姐你不會沒有調(diào)教好吧？沒有調(diào)教好就拿出來，萬一是一個烈女，我等兄弟不是白白受罪嗎？”
其他人一聽，也都高聲附和起來。
葉小秋知道萍姐的臉色不好看，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去做一個陪酒小姐。于是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走，可是忘了腳上是一雙不熟悉的高跟鞋。一個不穩(wěn)，小秋向前摔去。
萍姐當(dāng)了這多年的大姐大，見多了小姑娘這種架勢。于是走到小秋跟前，居高臨下地說：“你今天做不做？”
小秋忍著腳上的劇痛，滿眼淚光的抬起頭，對萍姐堅定的說：“我爹娘丟不起這個臉，我們寧可餓死也不會掙著骯臟錢?！?
“好好，骯臟錢？那我還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骯臟?！?
萍姐在門口拍了幾下手，立刻過來幾個戴著眼鏡，身材魁梧的人。
“把她給我?guī)У胶竺嫒??！?
當(dāng)他們架起小秋準(zhǔn)備出門時，坐在沙發(fā)角落上一直不發(fā)一言的男人開了口：“萍姐，把她交給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萍姐一看是他，便又換上她那標(biāo)準(zhǔn)的諂媚的笑臉，走到那男子面前說：“蘇老板，這個小丫頭剛來的，不懂規(guī)矩，還是我來調(diào)教吧，不然她會惹你生氣的?！?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抿了一下，表示自己心情不高興了。
萍姐是多會看人臉色的主，于是說：“那就辛苦蘇老板了?！北泐I(lǐng)著保鏢出去了。
可是并沒有人過來扶葉小秋，而那群人也似看了一場鬧劇，這時都跟自己身邊的女子調(diào)笑起來，好似并沒有看到不遠處葉小秋因為腳痛仍舊趴在那里。
當(dāng)小秋覺得時間仿佛過了幾千幾萬年的時候，那群人才擁著各自的女伴走了出去。當(dāng)小秋以為屋子里就她一個人時，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腳，立刻呼痛。
一轉(zhuǎn)頭，才看到剛剛幫自己的男子站在不遠處。于是葉小秋在地板上挪動幾步，扶著墻壁單腳站立起來。然后努力彎了一下腰，說：“剛才謝謝你了?！?
“你怎么到這里來的？”說完這句話，蘇晨才想起今天自己似乎多管了閑事。只是看到了她滿眼的無辜的故作堅定的眼淚，便打破慣例的說了那么幾句話。
小秋在聽到這句話時，心像是被人用小心翼翼地?fù)嵛苛艘粯?，就把自己為什么來北京和老王頭是如何騙自己把自己騙到這里說了一遍，說完只覺得前路渺茫，人心叵測。連鄰居都騙，在這個陌生的諾大的北京自己還有什么值得相信呢？
蘇晨靜靜地聽完，上前攙著小秋，等走到馬路邊上時，蘇晨拿出一沓錢和一張名片，對小秋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一切都很失望，可是你也知道你不能就這樣回去。這里是兩千塊，在北京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但是我相信憑借你的性格和潛力，一定會闖出一個不一樣的未來。如果到時，你還要幫助或者感恩的話，就到這里找我。”
“謝謝你！謝謝！”小秋哆哆嗦嗦地借過錢，然后想深鞠躬，當(dāng)腳猛地一痛時，只能繼續(xù)說著謝謝。
“不用謝。祝你幸運?！?
蘇晨知道今天的閑事管大了，可是看到這個女生，就像看到當(dāng)初剛來北京的自己。身上母親縫在衣服夾層的錢，都能被小偷夾走，自己只能睡橋東和地下通道。幸好遇到了那時“愛管閑事”的楊樹，不然自己哪里會有今天。
小秋看著車燈消失在遠處，把錢塞進了那件剛剛可以保全皮膚的衣服里。她知道老王頭那里不能去了，這里也必須快點離開?？墒侵Z大的北京，那里可以有自己的容身之處？當(dāng)初只想著來北京，卻不知道會碰到如此黑暗的事情。如果沒有剛才那個男子的幫助，只怕自己早被那個萍姐給好好教訓(xùn)了一頓了。
葉小秋在心里念到：“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就死在北京了?！泵撓履歉吒叩男?，一坡一拐地向遠處走去?？墒乔胺皆谀?，她不知。誰又知呢？一路向北，一路，向北，一路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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