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芳,字馨遠,山東歷城人,其家世代務農,家境貧寒,據吳虬在《北洋派之起源及其崩潰》中說,孫傳芳的胞姐被袁世凱武衛(wèi)右軍執(zhí)法營務處總辦王英楷收為小妾,年少的孫傳芳隨母前往依附,但王英楷稱其姐乃系金錢購來,不配與他講親誼,后來經人轉圜,才勉強將孫傳芳收為馬弁。時間長了,王英楷覺得這小子還算聰明,于是讓他陪自己的兒子讀書,不久又送到北洋陸軍速成學堂學習,而且后來以官費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孫傳芳回國之后,老姐夫王英楷已沒,于是轉而投靠湖北督軍王占元,進而由參謀逐漸提為營長、團長、旅長等職。在1921年湘鄂戰(zhàn)爭后,湖北督軍王占元被曹錕、吳佩孚的直系勢力擠走,因孫傳芳部在作戰(zhàn)中表現出色,吳佩孚對他很是賞識,于是讓他接任第二師師長,并當上了長江上游總司令。后來,在吳佩孚的支持下,孫傳芳率軍進入福建,隨后又奪取了浙江,由此成為最新崛起的南方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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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的部隊,軍律一向比較壞,當時有這樣一首童謠:“頭帶金邊帽,腰懸盒子炮,媽的巴子是免票,后腦殼子是護照,聽說要打仗,拿著槍兒往老家跑。”南方人對這些外來者非常反感,必欲去之而后快。
奉軍下江南后,孫傳芳為了對抗奉軍勢力,在杭州秘密召集軍事會議,邀請閩、蘇、贛、皖的四省代表前來參會,共商對付奉系。會上,各代表決定五省結為聯盟,組織“浙閩蘇贛皖五省聯軍”,并共推孫傳芳為聯軍總司令,準備將奉系驅除出江南。
奉軍的楊宇霆得知孫傳芳即將發(fā)動攻勢之后,決定縮短戰(zhàn)線,保存實力,他先將奉軍第20師從上海調到蘇州、常州,并宣布上海永不駐兵。姜登選則與孫傳芳拉起了同學關系:“中央及各省之間雖有隔閡,但大家彼此都是同學,何必相煎太急,何必大逞干戈以爭勝負!”原來,姜登選與孫傳芳、周蔭人均為1907年的日本士官學校留學生,而楊宇霆也是兩年之后的師弟,這打起來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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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到打仗了,孫傳芳哪里會管你什么同學不同學,該打那還得打啊!孫傳芳用兵,一向推崇兵貴神速,他當年從湖北打到福建便是如此,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四五天,孫傳芳便組織了五路浙軍,展開進攻。
就在孫傳芳發(fā)布通電的當晚,浙軍前鋒便已經進占松江,而江西督辦方本仁的贛軍第1師也出兵九江,前往抄襲安徽安慶。隨后,孫傳芳的部隊沿著滬杭線大舉進軍,奉軍則節(jié)節(jié)后退,一直退到鎮(zhèn)江、丹陽一帶。
孫軍的各路軍隊在常州會師后,士氣更是高漲,隨后便進逼丹陽,并首次與奉軍交火。在敵寡我眾的情況下,奉軍被打得丟盔棄甲,被俘近千人,其殘部則在破壞鐵路后退往鎮(zhèn)江,隨后又退往南京。
由于奉軍未經苦戰(zhàn)便唾手而得江南,這次遭遇孫軍的猛攻自然是措手不及,結果只能再次退出南京,撤往蚌埠,孫傳芳不戰(zhàn)而下南京。江蘇的那些師長們對楊宇霆早就十分不滿,他們在暗中與孫傳芳暗通款曲,等到孫軍一到,馬上宣布獨立。安徽也是一樣,旅長倪朝榮在響應孫傳芳通電后便率軍進逼蚌埠,逼迫姜登選離開安徽。在楊宇霆、姜登選退出江蘇、安徽后,奉軍的第一次南下也就以失敗而告終。 在線批改作文,<a href=http://www.zequeka.cn/jiaoshoulanmu/>易優(yōu)名師作文批改</a>
但是,張作霖并未死心,他認為這次主要是自己太大意了,奉軍的真正實力并未真正展現,因而他隨后又令張宗昌集中兵力于徐州,準備好好跟孫傳芳干一仗。由于擔心張宗昌的軍隊尚不足以對付孫傳芳的五省聯軍,張作霖又在關外下總動員令,打算以10個師到15師的兵力南下接濟張宗昌。
在此局勢下,東北的奉軍源源不斷的沿著京奉線開出關外,集中在灤州、天津一帶準備集體開拔,連飛行隊也都做好準備,隨時飛到濟南作戰(zhàn)。有了張作霖的撐腰,張宗昌也底氣十足,毫不猶豫在徐州擺開架勢,要與孫傳芳一較高低。
10月26日,張宗昌命令奉軍發(fā)起進攻,雙方在宿遷、蚌埠一帶展開激戰(zhàn),蘇軍白寶山、陳調元等部形勢危急,直到孫傳芳調集大隊人馬并親赴前線指揮才把戰(zhàn)線穩(wěn)定了下來。在孫傳芳軍隊的猛烈攻擊下,張宗昌部步步后撤,而此時國民軍與奉軍的沖突在即,張作霖決定讓張宗昌放棄徐州,撤回山東。而孫傳芳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從杭州打到了徐州,五省聯軍也急需整頓,因而在攻占徐州也放棄進攻,雙方形成對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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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日,孫傳芳在徐州召開慶功大會,并宣布以徐州為界,南北和平。隨后,蘇軍師長陳調元、福建督辦周蔭人紛紛擁戴孫傳芳為浙、蘇、閩、皖、贛五省領袖,而段祺瑞在孫傳芳已經打下江蘇地盤后,只能任命他為江蘇督辦(同時兼浙江督辦)。
由此可見,奉系這次南下其實是為孫傳芳在江南崛起提供了一次寶貴的機會。從此,剛滿40歲的孫傳芳春風得意,一舉成為名重一時的“馨帥”(孫傳芳字馨遠),也成為當時奉系、國民軍、吳佩孚之外的直系新勢力。
說到孫傳芳,他在南方的統治時間不算長,但鬧了不少笑話,譬如其干涉國畫大師劉海粟使用女模特一事,便頗為可笑。
劉海粟早年任上海美術??茖W校校長時,其不但率先使用女模特兒作畫,而且還首次公開展覽。由于當時社會風氣遠未開放,此次展覽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劉海粟也背上了“喪心病狂、敗壞風化”的罵名。 在線批改作文,<a href=http://www.zequeka.cn/jiaoshoulanmu/>易優(yōu)名師作文批改</a>
上??h知事危道豐為人保守,他當時就跑到時任五省聯軍總司令的孫傳芳那里去告狀,孫傳芳聽后大受刺激,他勃然大怒道:“這不是以夷狄之惡俗,壞我中國男女之大防嗎?真是豈有此理,混賬至極!”說罷,孫傳芳立刻下令查封上海美專,并派人去將劉海粟捉起來。
直到后來,有人告訴孫傳芳說,畫家臨摹模特在國外乃是司空見慣,這種事情最好別管,不然鬧大了只會讓外國人取笑,到時大家都不好下臺。孫傳芳聽說外國人也這樣,只好罰了劉海粟五十大洋就算了事。
孫傳芳不但禁止裸體模特,他對女人穿旗袍也十分反感。在他眼里,旗袍“太勾男人的眼珠兒,易招(男)人想入非非”。據說,孫傳芳每看到年輕女子穿旗袍招搖過市,便緊皺眉頭甚至雙眼緊閉,以示自己“非禮勿視”??尚Φ氖?,孫傳芳反對女人穿旗袍,但他的姨太太卻不吃他這一套,孫傳芳知道后也無可奈何,只好搖頭嘆息道:“內人難馴,實無良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孫傳芳做上“五省聯帥”沒多久,蔣介石便領導北伐軍便打到了江浙地區(qū)。在很短的時間內,孫傳芳的地盤盡失,只好率殘部逃到山東依附張宗昌。在蔣介石宣告下野、北伐軍一度陷入混亂之時,孫傳芳一度偷襲南京,并與北伐軍血戰(zhàn)于龍?zhí)?,可惜最后功虧一簣,所部幾無生還。孫傳芳在失敗后,曾痛哭道:“精銳盡喪,無能為力矣?!辈贿^,張宗昌手下將領褚玉璞在給部下訓話時卻說:“你們算得什么隊伍,像孫聯帥的兵,那才真是隊伍呢!”
后來,北伐軍繼續(xù)進攻山東,孫傳芳與張宗昌再次大敗,敗訊傳到張作霖那里后,張作霖很不高興,問:“你這仗是怎么打的?”孫傳芳說:“打的不錯,已去徐州不遠,如效坤(即張宗昌)正面不生變化,徐州早已取得?!睆堊髁貑?:“部下損失若干?”孫傳芳答:“無損失?!睆堊髁貑?:“槍械尚有多少?”孫傳芳說:“每兵兩桿?!睆堊髁芈犃撕茉尞?,孫傳芳便解釋道:“效坤兵潰,沿途遺棄槍械,俯拾即是,可惜我的兵每個人只有兩手,若有三手,則每兵三桿矣!”張作霖聽后大笑,慰勞甚至。
上述之事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依附奉系后的孫傳芳此后便不再掌管兵符,而是棲身天津,不再拋頭露面。1933年,同樣隱居天津的原皖系國務總理靳云鵬見其心緒煩亂,無所適從,便勸他皈依佛門。后來,孫傳芳投入佛門,法號“智圓”。
不僅如此,孫傳芳還與靳云鵬兩人共同出面,將天津東南城角草廠庵的清修禪院修葺后,改名為天津佛教“居士林”,由靳云鵬任林長,孫傳芳任副林長,并規(guī)定每星期日居土們來林念經,由富明法師主講。由于靳云鵬、孫傳芳這兩位人物曾經顯赫一時,因為吸引了很多信徒,最多的時候,前來參加誦經活動的居士一度達到三千多人。
但在兩年后,一向安靜的居士林殿堂里突然響起了幾聲槍響,大名鼎鼎的孫傳芳中彈倒地,登時斃命。孫傳芳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開槍打死,這在當時可算是特大新聞。當天下午六時,《新天津報》便發(fā)出號外,標題是:《居士林內昨日駭人慘案:施從濱有女復仇,孫傳芳佛堂斃命》。次日,天津、北平和上海各報均以頭號字標題刊載了這一消息,全國為之轟動。
令人吃驚的是,刺死這位前“五省聯軍統帥”的竟然是一位女刺客,而且也是居士林的一位女居士,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來,這位女刺客名叫施劍翹,她自稱是為父報仇,這事說來話長。當年奉軍南下,孫傳芳率東南五省聯軍抵御,兩軍交戰(zhàn),相互廝殺,不免有人戰(zhàn)死、有人俘虜,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孫傳芳在其中的一件事上做得有點出格,那就是對待山東軍務幫辦兼奉系第二軍軍長施從濱被俘一事。
施從濱是北洋系的舊人,其兄長施從云在清末的時候曾是馮玉祥的密友,并一起搞過“灤州兵變”,但后來因事敗而被殺,也是一位為革命而捐軀的先烈了。本來嘛,這軍閥間打來打去,將領被俘本也是常事,一般情況下大都是戰(zhàn)后放回了事,但這次不知道孫傳芳怎么想的,他居然下令將施從濱……斬首。
注意,施從濱不是以當時通常的方式槍斃,而是被古代的刑罰加以斬首。不僅如此,孫傳芳還下令將施從濱梟首于安徽蚌埠車站,這就做得實在有點過頭了。
死訊傳來,施從濱的嗣女施劍翹悲憤不已,立誓為父報仇。施劍翹的生父原是施從云,后因其被殺而自動過繼給弟弟施從濱。施劍翹當時還寫有詩一首,以示此仇必報:
“戰(zhàn)地驚鴻傳噩耗,閨中疑假復疑真;背娘偷問歸來使,懇叔潛移劫后身。
被俘犧牲無公理,暴尸懸首滅人倫;痛親誰識兒心苦,誓報父仇不顧身!”
但是,施劍翹當時只是一個弱女子,她要想對孫傳芳這樣的軍閥梟雄復仇,顯然是不現實的。最開始的時候,施劍翹把復仇的希望寄托在堂兄施中誠身上,但當時施中誠已經擔任煙臺警備司令的要職,他認為去刺殺孫傳芳既無可能,也不想耽誤自己的錦繡前程,因而對此表示冷淡。施劍翹一怒之下,便與之斷絕了兄妹關系。
數年之后,施劍翹又結識了堂兄在保定軍校的同學、當時擔任閻錫山晉綏軍諜報股長的施靖公。施靖公開始對施劍翹表示同情,并答應幫她報仇雪恨,于是施劍翹便對他以身相許。但結婚以后,施靖公把之前的承諾忘得一干二凈,當施劍翹提醒他時,他便不滿的反駁說,現在已經有兒有女,何必為了陳年往事而冒大風險。
失望之余,施劍翹帶著孩子離開山西,并決心要親自動手,了卻自己多年的心愿。好在這時候孫傳芳已經下野,而且就住在天津租界,于是施劍翹也趕到天津,并到處探詢孫傳芳的消息。
無巧不成書的是,施劍翹和孫傳芳的孩子都在一個學校就讀,由此施劍翹得知了孫傳芳的具體行蹤。1935年10月,施劍翹取名“董慧”并假扮女居士潛入居士林,準備伺機刺殺孫傳芳。
當年11月13日,這一天是講經日,孫傳芳一般會到居士林來誦經。但這一天突然變天并下起大雨,施劍翹以為孫傳芳不會來,于是沒有帶槍。不料過了一會,孫傳芳卻突然趕來,于是施劍翹便急忙回家拿槍趕回居士林,于是有了以上刺殺的一幕。
施劍翹刺殺孫傳芳后,她并沒有逃走,而是對周圍的人大聲道:“各位朋友不要怕,孫傳芳是我打死的,我是為父親報仇,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大家!”說完,施劍翹還從包里掏出一大把早已準備好的傳單和父親施從濱的相片發(fā)給周圍的人,傳單上詳細說明了她為什么要刺殺孫傳芳的原因。
后來,天津地方法院一審判決施劍翹為有期徒刑十年,后經申訴,二審判決改為有期徒刑七年。與施劍翹生父施從云有舊的馮玉祥得知后,經過多方努力,為施劍翹爭取了特赦。最后,施劍翹入獄不到一年便由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簽署命令,予以赦免(孫傳芳本就是國民黨的革命對象,蔣介石樂得對馮玉祥賣個人情,將施劍翹特赦了)。
孫傳芳被刺一案發(fā)生后,居士們都認為居士林是個兇殺之地,因而這個昔日車水馬龍的佛門勝地,從此冷冷清清,一蹶不振。倒是孫傳芳的佛門之友靳云鵬在《大公報》上撰文為之惋惜:“馨遠系余勸其學佛,平日作功夫甚為認真,誠心懺悔。除每遇星期一三五來誦經外,在家作功夫更勤,每日必三次拜佛,每次必行大拜二十四拜,所以兩年以來神色大變,與前判若兩人。遭此慘變,殊出人意料之外,幾使人改過無由,自新亦不可得……”
靳云鵬說到這里,不覺拍案嘆息,“此風萬不可長……人非圣賢,誰能無過,要在知過改過。若努力改過猶遭不測,則無出路可想”。
所以說,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得太絕。做得太絕,必有報應,即便是如孫傳芳一樣投入佛門真心懺悔,也未必就有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