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歷史)“扶不正的阿斗”臨終恨快樂沒有一百年
來源:內(nèi)部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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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 西晉泰始七年(公元271年)洛陽城外一個不算豪華的庭院里,有一個六十六歲的老頭行將就木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默默無聞的老頭竟是蜀漢的皇帝劉禪。 他在奄奄一息的時候,很慶幸自己能夠得享天年,雖是亡國之君,卻能夠壽終正寢,頗有點自負地說: 人都說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愚魯已經(jīng)無以復加,殊不知,世 上最愚笨的人方是最聰明的人,惟其愚笨,方能玩聰明人于肱股之上,因為聰明人對他完全不知設(shè)防。大智若愚,乃千古真理,我阿斗乃世間第一個 若愚 的 大 智 者。 當然他也有悔恨,這便是黃皓先去了,竟沒能與他一起重溫成都冶游的歡樂。人生苦短,歡樂能有幾時?何不裝一世的糊涂,騙一生的歡樂?他曾貴為帝 王,想以此了卻一生而不可得;他又賤為囚徒,想裝癡賣傻以求醉生夢死亦不可得。唉!人生榮耀也好,屈辱亦好,反正歡樂太少了,而眼瞅著又要與歡樂永別 了
他是如何有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呢?大約在十年前,那是他屈辱的開端卜 盡管他可以以屈辱為 別樣的歡樂 。
公元263年,魏軍三路向蜀漢進軍,征西將軍鄧艾從狄道進攻姜維,雍州刺史諸葛緒從祁山進軍,截斷姜維的退路;鐘會率十萬大軍出斜谷,攻占漢中。由于劉 禪聽信了宦官黃皓的言語,說卜告了巫鬼,稱魏軍不會來犯,所以根本就不曾防范。當蜀軍發(fā)覺時,漢中已經(jīng)失守,鄧艾又突出奇兵繞過了姜維,穿過七百里荒無人 煙的崎嶇山地,越過劍閣天險,直下江油,進逼成都。
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蜀漢首都表現(xiàn)為多么壯烈的一幕:
諸葛亮之子諸葛瞻拒絕鄧艾誘降,撕毀勸降書與鄧死戰(zhàn),兵敗被殺。諸葛瞻的兒子諸葛尚,年僅十幾歲,聞父戰(zhàn)死,嘆口氣道:
我父子身受國恩,不能早斬黃皓,以致有現(xiàn)在的禍敗,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說罷,跨上戰(zhàn)馬,沖入敵陣戰(zhàn)死。劉禪自己的兒子劉湛,聽說父親準備投降,勃然大怒: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了,應當父子君臣背城一戰(zhàn),同國家社稷一起滅亡,我們一同去見先帝。為什么要投降?
然而,劉禪卻有劉禪的想法:說什么與國家共存亡,那 國 是我的嗎?對我來說,這 國 早就亡了呀!不錯,我是當了四十年的皇帝,可哪一天,哪件事,是 我這皇帝能說了算的?我不過是人家的傀儡,線頭是提在他人手上的。難道不是這樣嗎?前十來年,當然是相當于我的父親的丞相諸葛亮說了算。諸葛亮是 總攬朝 政 , 事無巨細都由他一個人專斷 ,我根本無緣置喙。我自己也深知無法與他爭權(quán),只好說: 政由葛氏,祭則寡人。 一個堂堂正正的帝王只管祭天祭地這種 純屬禮儀方面的事,還能算是個帝王嗎?
諸葛亮死了,接替他的是蔣琬?;蕦m之外的事我是一概不知。雖然貴為帝王,不僅不識得 一兵一卒,連將帥之名也一個叫不出來。
還算什么帝王?一幌又是八九年,我四十歲了,才得到了 自攝國事 的機會,可用不了多久,又是一個費神來 輔佐 朝政,名為輔佐,其實還是像諸葛亮一樣 總攬 ?所以,當魏國降將郭修被姜維俘虜帶到成都時,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真降呢!你們說他圖謀不軌,那才正合聯(lián)意。我立即任命他為左將軍。他在延熙十六年 (公元253年)乘宴席之機刺殺了費神,我雖表面悲慟,實際上暗自高興。
然而,費神之后又冒出了個姜維來,我又被他架空了。時不我 待,我已經(jīng)接近知天命之年,還是個傀儡皇帝,五內(nèi)俱焚呀!我不重用黃皓,又有什么辦法?你姜維密奏,要求殺掉黃皓,真是逼著啞巴說話,我困獸猶斗,給了你 一個明確的回答: 黃皓不過是個為我奔走的小臣,以前董允厭惡他,我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記恨董允。你又何必介意? 這你總該明白了吧!我不會老是忍氣吞聲的。因為 我畢竟是蜀漢的皇帝!
他做了四十年的皇帝,真的沒有哪件事他說了算過。趙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在動亂的年代出生,懷抱之中生母甘夫人在小沛與劉備失散,是趙云在長坂坡于萬軍叢中,拼死將他救出來的。
后來用夫人企圖將他帶往東吳,又是趙云攔江截下來的。 趙云對我恩重如山,我早就想對他有所封謚了。然而,我拗得過誰?只是在他死后三十二年,才得以封他個順平侯,還是與關(guān)羽、張飛、馬超、黃忠一起封謚的,哪里見我有半點報恩的意思? 劉禪忿忿地想。
他盡管忿忿,但也只能接受既定事實。因為這一切,早在諸葛亮臨終時就確定了。所以,他讀諸葛亮的《出師表》,并不為之感動。后來,失街亭、斬馬謖,諸葛 亮又上表請罪,要求自貶三級,代理丞相職務,又過了兩年,又恢復了職務。劉禪在內(nèi)心中是很不以為然的。 暫代 也好, 恢復 也好,反正都是你說了算!你 一會兒下,一會兒上,在 相位 上蹦蹦跳跳,跟我在后宮里與嬪妃們做游戲有什么兩樣?那些嬪妃一會兒蒙上手帕,一會兒摘下手帕,還不都隨我的高興?算了, 我的義父丞相,你的這套把戲只能讓人惡心!
所以,當諸葛亮死后,很多人上表要求為孔明建立祀廟,甚至還有人主張建在成都,與先帝并列在一起。劉禪是堅決不批準的。
凡是這樣的奏本見一本駁一本。 你們把孔明與先帝列在一起,成什么體統(tǒng)?哼!孔明呀,孔明,你生前我對你無可奈何,你死了,對不起,讓我來個小小的報復,出我平生一口惡氣!
在國門已破,即將亡國的時刻,劉禪對他的 王位 毫不留戀。
是的,那不過是一塊招牌,現(xiàn)在這招牌要改個名稱了,從 蜀漢皇帝 變 亡國之君 ,也許,這樣更名符其實一些。他毅然決定投降, 也許,這樣可以國破而家不亡。 他率太子、百官、縛住雙手,抬著棺材,到鄧艾軍營中投降,又派尚書郎李虎送上蜀國的戶籍和財物清單。
后來,他全家都被押到了洛陽,把持魏國朝政的司馬昭。封他為安樂縣公,食邑萬戶,還有數(shù)百個奴婢。
司馬昭想試探一下這個亡國之君的心境,就特地舉行了一次宴會。故意命人演奏蜀國的伎樂。司馬昭本以為劉神會流出眼淚來,至少也會使他黯然心傷。然而劉禪 卻談笑自若。在場的從蜀國來的人,一聽蜀樂,立即想到了家鄉(xiāng)故園,莫不感傷,唯獨劉禪怡然自得,這令司馬昭大為詫異,對身邊的賈充說: 人之麻木,竟到如 此地步,即使是孔明在世,也不可能輔佐他長治久安,何況姜維呢? 賈光說: 不如此,主公何能吞并蜀國? 司馬昭干脆直接了當?shù)貑杽⒍U: 你思念蜀國 嗎? 劉禪回答: 這里很快樂,不思念蜀國。 這便是有名的 樂不思蜀 的典故。
跟隨劉洋人魏的卻正聽說了這件事,求見劉禪,對他 說: 以后司馬昭再問你,你該含淚回答: 祖先墳墓都在隴蜀,內(nèi)心悲傷,沒有一天不思念的。 然后閉上眼睛表示悲傷。 果然,司馬昭再問時,劉禪便如法泡 制。司馬昭說: 怎么跟卻正說的一樣? 劉禪便立即睜開眼睛,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說: 確定是他教給我的。
一幌又是近十個年頭過去 了,66歲的劉禪面對著死亡,他很慶幸自己在國破時能保住了家不亡,又很慶幸自己用 樂不思蜀 巧妙地應對了司馬昭: 須知彼時人為龍,我為蟲,一不小 心,逆了龍鱗,蟲即刻便齏粉。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裝熊。司馬昭那么精明的人都被我瞞過去了。 劉禪得意地想。
其實,完全可以推 而廣之,諸葛亮、蔣琬、費神之輩,個頂個的哪個不絕頂聰明?可他們與我這愚笨的人相處,又怎么樣?還不是凈賺了個忙活?他們累死累活,其實江山依然姓劉, 我這姓劉的主公倒樂得逍遙自在,可以整天和喜愛的娘們游玩。宮中玩夠了,還可到成都郊外游, 樂不思歸 與后來的 樂不思蜀 一樣,反正都沒有什么事可 干。諸葛亮累得五十四歲就死了,那么多法術(shù)都沒有救得了他,我呢?別看是個亡國之君,寄人籬下洛陽近十年,都說屈辱之至,還活到了六卜有六呀!先父說過了 五十便不算短命,我已綽綽有余了,真的如他所說,何復所恨?亦不自傷。我這笨人確實是有笨福!
在這樣的時刻,他真想從病榻上跳起來,歡蹦亂跳一起,伴著樂器不成腔不入調(diào)地亂吼一通: 人生唯有歡樂,只得拒絕沉重。管他娘的亡國滅種,顧不得榮辱,只知玩、玩、玩,惟求樂、樂、樂!快樂就是一切,一切都要快樂!
只可恨! 樂不思蜀 的歲月也要結(jié)束了,他不得快樂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