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未經(jīng)灑掃的的老房子,幽昧不可避免,卻懼空寂,一重重曲廊,一扇扇木鏤花窗隔離日光,偶爾流瀉些微白紋在青石板路,溫暖是華潮潤的苔蘚;暗褐色,堅硬如鐵!
光陰無知覺換轉(zhuǎn),一日倚欄聳聳茸茸錯落嵌疊金粉戶牖,依約見著,光仿佛也被沁浸,漾泛祖母綠的妖冶調(diào)子。石路旁亦生了許多花草,葳蕤枝蔓,修剪的整齊如列隊夾迎的士兵,無那粗疏野氣,蜿蜒園中,互相不敢逾越,這垂柳,玉蘭,玫瑰,古槐,法桐,活的優(yōu)渥,活的寂寞,卻甘于平淡;生命在不屈不撓中磨折太久,失去鋒銳,封存鞘里千年,似雪青霜已斑駁痕跡,偶爾鏗鏘吟詠幾個古舊音韻,回想當(dāng)年,唏噓感嘆一番,仍脫不開紅塵滾滾,煩惱三千!
綠,終歸無復(fù)初見時那般蓬勃!墻垣之間小小地一塊苔蘚,精神,恬靜,安之若素,狹隘逼仄中漸次豐腴。由內(nèi)而外迸發(fā)一種超乎想象的力度——生命縱深的力度;酌飲露水,汲取晨曦,滿足生命給他的歡愉!有時紅塵瑣事迫得緊了,索性搬把椅子,斜躺在陽光的背影里細(xì)細(xì)看它,細(xì)細(xì)盤剝亂如絲麻的心緒。累了,蜷于椅上打個盹,醒之后,貪戀腹欲似我,會先一口一口啃掉一個甘甜的蘋果,慪惱俗務(wù)也會被一口口啃掉。晚上萬籟俱寂,月輝融融,窗上綠瑩瑩柔柔閃著光,輕沐涼風(fēng),頭腦忽地明朗,遂瞑目,心間遷延浩浩湯湯的綠,我坐忘綠的海洋里,每顆星,每朵云都是翡翠,天際明月淡淡的,彌漫出薄薄茜紗籠地,十分動人。
睜眼,夢的綠色了無痕跡,只剩苔蘚還綠的那樣濃,不曾消長。
其實綠是生命,充實的生命正像苔蘚,為幸福去篤定的孤單,為快樂而享受寂寞,為之后的光榮隱忍現(xiàn)在的嗔視;不茍同蕓蕓,不委身泥沼,洗盡鉛華,素姿天成!
綠,極致的一種標(biāo)格,一種美好,若生命的綠遭到約束,該反抗,用生命祭奠生命的火焰!我不取悅誰,我愛著自由,愛著雕花朱窗地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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