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盯著玻璃窗外的黎涵,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下。
默默的低下頭來看著銀發(fā)白的手銬,那句,倪落塔,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一直在空氣里游蕩,我像是被抽了生命的提線木偶。沒了任何的感覺。
比恨讓人傷心的是絕望,而比絕望更讓人寒冷的是漠然。我此刻大概就是如此吧。
1
漫天飛舞著的雪花,我抖了抖沾落在劉海上的雪花,緊了緊身上的風衣,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銀白的月光灑遍滿地更是映襯著滿世界的白色,顯如白晝。
“小姐,有錢嗎,借點錢花花...”說話間從黑暗的角落里,慢條斯理的走出一個人影。背對著月光站定,看不清的容顏。
我木納的站著,思索著這樣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話語,莫非就是傳說的打劫?
不由思索的笑出聲來,天知道,我只是在腦海里迅速的閃過這句話,在大腦尚未做出反應(yīng)之前,卻先笑出了聲。
見我沒反應(yīng),他向前走進了一步,似乎帶著玩味似得話語再次響起“小姐,我說打劫...你這樣是什么反應(yīng)?嗯?”
他本意真的是想借點錢花花,以為在這個夜晚上,鮮少有人經(jīng)過的路上,應(yīng)該很好“借”吧。
卻不想,思量許久的打劫戲碼,卻在女孩的無厘頭笑聲中成為一場風花雪月的調(diào)戲戲碼。
2
見我毫無懼意,黎涵似乎有了挫敗感,走到我的面前猛地拉起我,身形一轉(zhuǎn)把我扣在了墻邊和他的身體之前。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喏,長得還不錯。不過一個人走夜路,遇到打劫的還能這么鎮(zhèn)靜,小姐你莫非腦子不好使?”他的臉越來越靠近,在這皎白的月光下,我能看到他的睫毛隨著他的話語不停的顫動,喏,也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啊。
“你長的不像打劫的。”說完這一句,我真的想遁地而逃,天,這是什么邏輯,難道殺人犯都會在臉上寫的明白?
正當我閉上眼為自己說過的話哀嚎時,一個溫潤的唇覆上了我的唇,騰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我驚恐的睜大眼睛,猛地推開他,終于有一次可以不用大腦思考,也能做出對的反應(yīng)了。。。雖然有時候大腦思考也是白搭.....
一場調(diào)戲戲碼生生的演練成了色狼劫色的戲碼。
“你...你...你....”在我你了半天也沒有下文的時候,黎涵的聲音卻在此時飄渺的響起,“我看你閉上眼睛,以為你被我迷惑住了,所以,就隨便親了下?!?
隨便?隨便親下?我靠你XXXXXXXXXX(此處省略一百字)在我把他全家上下都慰問個遍之后,非常的惱怒的沖上去,揚起手對著那張漂亮的臉就是一巴掌。
他愣在原地,手撫著被我扇過的臉頰,空氣在那一刻似乎隨著冷空氣凝結(jié)了,我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我不所畏懼的直視著他,縱然我有錯,可是,也是他冒犯在先,他眼中跳躍著憤怒的小火苗,我幡然醒悟,我心想糟了。雙手也被我緊張的捏成拳頭,這樣的夜晚,不會真的上演什么被謀殺的戲份吧。。。
他卻忽的笑起來,把我狠狠的拉過去,手勁大的要捏碎我的骨骼。
“被親下就這么大的反應(yīng),莫非還是初吻。有趣。”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見我毫無反應(yīng),淡淡的說“難道真的被我嚇到了?”
“你松開我的胳膊,很疼?!笔钦娴暮芴?。這下?lián)Q我憤怒了。是初吻怎么了,便宜都被你占了還想怎樣?
見他松開我的胳膊,我立馬抽身離開,我如果在跟他在雪地繼續(xù)耗下去,那么我就真的成為腦子不好使。
見我要走他一把扣住我的胳膊“想走?”
我使勁的甩開他鉗制我的手,“你到底想怎樣?”我怒視著他,喏,真的長得很帥,心里不由的暗嘆,被這么帥的占下便宜,也算值了....
他雙手環(huán)胸,“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問你叫什么名字。”
“倪落塔?!绷滔乱痪湓?,我在他的視線里緩緩離開。
3
哦,塔塔啊,你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啊?!彼谖疑砗蠛爸?。我當作沒聽見的繼續(xù)向前。
“你不反對,那就是了啊,塔塔。你記住了,我叫黎涵......”后面似乎還說著什么,卻被吹在風雪里,那句,你記住了,我叫黎涵,卻吹進了我的耳朵里,深深的刻進了我的心里。
我從未想過,我和誰的相遇會是這么戲劇化。
可是,我還是遇上了,并且愛上了。
那個人就是黎涵。
我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有趣,的確很有趣。黎涵,好的,我記住了。
雪,不知合適停止了,天上的月亮還在掛著,天地間白的只剩下白色。
4
“塔塔,這都誰啊,每天都給你送花?!蓖翧在我耳邊八卦起來,這已經(jīng)是接連一個月不間斷的給我送花,偶爾也會配上兩句煽情的情話。
署名是黎涵。
我淡淡的笑到“我也不知道?!闭f著拿起那束玫瑰再次丟向垃圾桶,送玫瑰,真俗,尤其是紅玫瑰。所以垃圾桶會是玫瑰花最好的歸宿。
收拾好桌面上最后一份文件,望著外面灰白的天空,似乎又是降雪的前兆。我裹緊衣服走出大廳,迎面走來一個人影,我低著頭閃開。
“喏,這才幾天不見,塔塔,你就裝做不認識我了?!蔽义e愕的抬起頭來,熟悉的嗓音,天,我竟然會覺得他的嗓音會有熟悉感,對上他似笑非笑的面容,這么看,似乎更好看了些。如精心雕刻過的五官,比很多女孩子看起來更精致些,真是叫人嫉妒。
“怎么,這么看我,難道真的被我迷住了?!彼@么一說,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他忽然的抬起手揉著我的頭發(fā),“喏,給你的?!蔽姨痤^看著面前的七彩的永生玫瑰,哇,真是漂亮。這種玫瑰花品種比較名貴,一般花店都只接受預(yù)訂。我也只在電腦上見過,和小染還笑顏稱,以后誰要是給我求婚,必須捧得是永生的七彩玫瑰....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種玫瑰花?”這是我唯一的疑問,這種玫瑰花,懂得人不多,再者能舍得花錢買這種玫瑰的人更加不多,尤其是這么一大束,應(yīng)該要不少錢吧。
“因為你是女我朋友,我必須要了解你的喜好呀。”他的話說的云淡風輕,之所以會買這種玫瑰花,不過是覺得比較好看,自己也只是無意間見過一次,覺得應(yīng)該沒有女孩子會不喜歡吧。
我抬起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這一刻,我心中所有的防線都轟然坍塌,那句我必須了解你呀,似乎像是說著我是真的愛你呀。那效果是一樣一樣的。
黎涵是一個特別懂得爛漫,懂得討女孩子喜歡的男人。
我曾笑顏“看你這樣,我真的懷疑你過去到底有個多少個前女友?!?
他說“你是第二個?!?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我卻驀地心一沉,那該是什么樣的女孩能夠讓他愛的如此之深,他對女孩那種溫柔體貼的神態(tài),我卻會黯然神傷,如果我能早一些遇見他,在那個女孩之前,那該多好。
他會經(jīng)常摟著我的肩膀策劃著我們的未來,在我的腦海里,有有一副他為我描述未來的藍圖,甚是美好。
5
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黎涵,他是一個家世顯赫的富二代。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家庭才會養(yǎng)成我們初次見面他給人那種放蕩不羈的感覺吧。
我說“你那天為什么說打劫,你明明很有錢?!?
他說“你錯了,那不是我的錢。”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他是真的因為沒錢才會在半路攔下我,而理由竟然是離家出走。那種幼稚的青春期孩子才會做的事,他會如此毫不在意的說出口,我因為這件事笑話了他很久。
他說“塔塔,你相信我嗎,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富二代,我也不喜歡他們?yōu)槲野才诺囊磺?,包括我遇見的人?!?
他說“塔塔,你相信我,我會成功的,即使擺脫家里的一切勢力?!?
他說“塔塔,如果我什么都不擁有,你會不會離開我?!?
......................................
我們在夕陽下就這么抱著,我相信我是愛著他的,很愛很愛。可是,那些永不放棄的話語卻像卡在了嗓子眼,一句也說不出。
我說“黎涵,你真的愛我嗎?”我終究耐不住心底的疑問,還是問出了口。
我知道,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如此的放蕩不羈的愛自由,我深怕我哪天一個轉(zhuǎn)身,他就會告訴我,塔塔,對不起,我不愛你。
然后淡出我的生命,淡的不剩一絲的痕跡,我卻像發(fā)了瘋,著了魔一樣的滿世界找他。。這不是我要的。
“傻瓜,我當然愛你了。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彼嘀业陌l(fā)絲,溫柔的目光,我終是徹底的淪陷了。
即使知道他看著我的眼神,總是莫名的出神。可是,我始終相信,他是愛我的。
6
若非白骨黃土,我愿守你百歲無憂。
我說“黎涵,這句話,我好喜歡?!?
見他毫無反應(yīng),我晃了晃手“黎涵,你怎么了,最近總是出神?!?
他尷尬的笑笑“沒什么,塔塔,你喜歡就好。”
可是我明明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哀傷。
再見黎涵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他那天在公司的樓下,一直等到我加班到很晚。
我責備他怎么不打個電話,他笑稱“還不是因為咱們家可愛的塔塔是個工作狂嘛?!?
被他這么一說,我羞的紅了臉頰,他乘機在我臉頰上親下,然后打橫抱起我,“走,送你回家?!?
把我放到副駕駛,他像變戲法的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斑?,打開看看?!?
我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這,這該不會是戒指吧?!拔也灰??!闭f著我塞回他手里。
他側(cè)臉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一個很漂亮的吊墜,不是戒指,就算是戒指我也會給你一個爛漫的求婚?!?
我被他猜中想法,更加的不好意思,其實,如果真的是他,求不求婚真的還有那么重要嗎?
最重要的是他能夠陪我一輩子吧。
我拿過盒子打開,里面赫然的躺著一對情侶戒指。我抬頭瞪他。
他笑的很大聲“塔塔,你真是可愛。哈哈,這么好騙。喏,打都打開了。你看著辦吧。”
我驀地愣住,他忽然凝住笑容,在我唇上輕啄下,另一只手合上了蓋子握在手里,“也好,等我一個月回來以后,我會給你一個正式的求婚好不好?!?
我愣愣的回神?!澳阋??”
他說“是的,要出國一個月,去談一個項目,如果這個項目能夠談成,我以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著,所以這次我一定要成功?!?
“哦?!蔽以僖舱f不出任何一個字,失落感爬上心頭。
“小可愛,怎么啦,我還沒走,就垂頭喪氣的,我會很快回來的。好不好?!彼麑ξ沂冀K是寵溺的。。而我似乎很享受著這樣的待遇。
“好?!?
7
漫長的等待,我以為會等來一場爛漫的求婚,可是,總是會有很多事是事與愿違的。
在約定好的咖啡廳,我見到那個自稱是黎涵前女友的女生。
我還未坐下,她的聲音就飄了出來,“你就是倪落塔?”
我默不作聲。她冷哼一聲“涵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我坐下,“你找我做什么?”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因為她一直在跟我宣戰(zhàn),她是黎涵的女朋友。
“哼,涵根本就不喜歡你,我們認識都好多年了,只不過中間鬧點矛盾?!闭f著她揚起高傲的額頭,一副女王高高在上的模樣。
“哦?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我這人實在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這種自我女王感強烈的人。
“你...你離開他?!彼苯亓水?shù)恼f出口。
“如果我不呢?”
“你....”她顯然被我氣到,忽然一杯咖啡潑向了我的臉。
“你....”我猛然一拍桌子,周圍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我不好發(fā)作,端起面前的水潑向她,奶奶的,總不能被人白白欺負。
我轉(zhuǎn)頭去衛(wèi)生間洗臉,她在我背后叫囂著,一些不堪入耳的罵語。
然后還有高跟鞋觸地的聲音,剛打開水龍頭,她就走了進來,一把推向我,我猛地撞向衛(wèi)生間的門,然后反彈回來,撞上她,天知道我有多么生氣,然后以牙還牙的順勢推了一把,然后我就看見她后退了幾步,高跟鞋猛地一歪,她撞向了洗手池的拐角。
我想伸手去扶她,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然后,我看見她躺在地上,額頭開始不斷的流血,很快,地上一片血紅,而我,忘記了難堪,忘記了害怕,時間一切都禁止了,我似乎都聽不到自己的呼吸。
然后進來的人,一聲尖叫,劃破了禁止的時間空氣,還有那一切。
我看著人把她七手八腳的抬出去。
小染來看我的時候,她說“塔塔,你為什么要推她,你知不知道,如果她死了,你就是故意殺人罪,沒死你就是故意傷人罪。你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的,為一個黎涵毀了自己一輩子,你值得嗎?”說著她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而我早已沒有了感覺,黎涵,黎涵,黎涵....
心里千千萬萬次呼喊這個名字,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恐怕連他也會覺得我是故意的吧。
而她,最終還是死了。
8
死死的盯著玻璃窗外的黎涵,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下。
黎涵發(fā)紅的眼眶,大聲的嘶吼著“倪落塔你為什么變成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他從未叫我的全名,這是唯一的一次,我想也會是最后一次吧。
默默的低下頭來看著銀發(fā)白的手銬,那句,倪落塔,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一直在空氣里游蕩,我像是被抽了生命的提線木偶。沒了任何的感覺。
比恨讓人傷心的是絕望,而比絕望更讓人寒冷的是漠然。
我此刻大概就是如此吧。
———————塔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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