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妞,小名黑佬妹,是我童年的玩伴,我想,我們會是彼此一生的好朋友。
打從娘胎里,我們就注定會認識。她是我媽媽的堂妹,我的小姨。年齡比我小一歲,體力活卻永遠干得比我多,兩人一起干活她總是照顧著我,比如說——放牛。
在外婆離去前的每個暑假,我都在外公家渡過。記得,十一歲那年,外公買回了一小黃牛,除了刮風下雨,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放牛。說到放牛,這是少不了黑佬妹的。因為在我十一歲那一年,黑佬妹早就已經(jīng)是放牛的行家了,她家的是一頭老水牛。可以說,黑佬妹的童年,全部都見證在老水牛身上了。
每天早上,黑佬妹會從牛欄里把她的老水牛和我的小黃牛一起牽出來,再把其中的小黃牛交到我手上。每天下午,也毫無例外地把兩頭牛牽入牛欄綁好牛繩。因為那時的自己,怕牛。白天,跟黑佬妹一起放牛我還能應付,可是我從未敢自己一個入牛欄,更別說要在牛欄里解開那些煩鎖的牛繩,我怕一個不經(jīng)意,那牛就會把我傷得體無完膚。那時候的我,從未想過牛會傷到黑佬妹,盡管她比我還小一歲。
可能也因為我怕牛的原因,那牛還真的就欺負我。黑佬妹的老水牛老趁黑佬妹走開的時候,用那種敵視的眼神看著我,好幾次都想用它尖尖的牛角來傷我。我都用快得自己都無法想象的速度避開。可以說是有驚無險。記得一欠,黑佬妹正好回來,看到這一幕,用牛繩狠狠地打了老水牛一下,還一邊跟老水牛說:眼睛長哪去了?自家人都欺負!那老水牛不旦沒還擊,還乖乖地低頭吃草去了。說老水牛欺負我也算了,我自家的小黃牛也欺負我。有一些,我和黑佬妹才把牛牽出田野,小黃牛就發(fā)瘋似的拼著老命掙開我手中的繩索,我哪敢放手啊。生怕一放手那小黃牛就跑得沒影了。使了全身的力氣在拉著,可這個時候黑佬妹剛好看到了,大喊一聲:放手!我自然反應的,手一放,這下小黃牛就真的沒影了。說時遲,那時快。黑佬妹把她手上的老水牛牛繩往我手一放,就跑去追小黃牛去了。當然,這也是有驚無險,小黃牛安然無恙的被黑佬妹抓了回來。還訓了一頓:叫你跑!再跑就不要你了!
黑佬妹把小黃牛交回我手上后,看到我剛才拼命拉牛的手起水泡了。又狠狠地兇我一頓:你多大的力氣啊,跟牛斗!當時小小的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叫感動。真的謝謝黑佬妹對我的照顧。
時隔多年,這些事情也許黑佬妹早就忘記了。的確的,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于我來說,那都是黑佬妹出于內(nèi)心的疼愛。
還是那一年吧,暑假結(jié)束后,我要上學,沒時間照料小黃牛了。最后,也就留下老水牛。一直到現(xiàn)在,老水牛還在我們家里。黑佬妹也嫁人了。在嫁人前,黑佬妹一有時間,還放牛。老水牛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連聲音都蒼老了。叔公說:不舍得把老水牛轉(zhuǎn)賣,就讓它留在家里吧。哪怕它干不了活了,也留著。我知道,叔公已將老水??闯杉依锏囊环葑?,一頭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老水牛,無論是在叔公的眼里,還是在我們的眼里,那都已經(jīng)成為心里的一份子。它陪同我們一家人走過了多少風風雨雨,我們都會陪同著它慢慢老去。
黑佬妹,放牛妞。老水牛在你眼里如同家人;我在你眼里,永遠都是那個需要人照顧的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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