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的背影
一
是夜,原本燈火輝煌的體育館驀然暗下來,全場漸漸安靜了。悠揚的旋律飄揚在四周,帷幕緩緩地升起,一束白色的光射向舞臺中央的俊美男子。
旋律演奏著悲傷,波動所有人的心弦。
一架白色鋼琴;一個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男子;一雙白皙而修長的雙手在琴鍵上快速的游走;一串串動聽的音符從他指尖流出。
一片片,一片片的花瓣紛飛而落,而他,宛若童話般的王子。
這次節(jié)目,他無疑又是冠軍得主。
華麗的身影卻怎么也掩飾不了他的哀傷。
轉(zhuǎn)身。落幕。你華麗的身影在緩緩落下的帷幕中消失。黑夜里,你在前,我在后,你并未發(fā)現(xiàn)我。
凄涼。寂寞。孤獨。是你背影倒影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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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剛才表演中,得知你的名字,蘇唯。
鋼琴兼小提琴首席,那個有這天才之稱的蘇唯,還是不是童年的那個蘇唯呢?
很小的時候,我便認識他,那個小小的他卻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傷感。
在我的印象中,沒有見過他的父親,他有一個很美的母親,他母親在音樂方面有很高的造詣,而他,繼承了她的一切。
上天賦予了他很高的智商及一張完美的容顏、修長的雙手。
每天,他都要去練琴。
同樣的,他在前,我在后。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五年前他們搬走。
這個少年,便在毫無征兆的前提下,走了。他帶著他的鋼琴和小提琴悠揚的旋律離開。卻在后來知道他,叫蘇唯。
再見他,卻已是學校鋼琴兼小提琴首席。 在線批改作文,<a href=http://www.zequeka.cn/jiaoshoulanmu/>易優(yōu)名師作文批改</a>
我所在的學校是音樂學院。
而我,是古箏兼蕭的首席。
因他,我從小開始學古箏、蕭,
因他,我努力考上這所音樂學院,
因他,我成為首席。
二
慘淡的陽光穿透樹葉的層層障礙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影,微風輕輕搖曳年少懵懂的心,輕輕拂過臉頰的是長而黑的秀發(fā),四周寧靜,仿佛在傾訴著那永無止境的哀傷。
音樂,從遠處緩緩飄來,帶著濃濃的傷感,抵達心底最深處。
我懂,那是蘇唯特有的旋律,是他內(nèi)心最最真實的音樂,他可以輕易地讓人產(chǎn)生共鳴,可以輕易地蠱惑人心;可以輕易地讓人與之沉淪……
隨著音樂越來越近,終于,蘇唯孤寂的背影出現(xiàn)在我眼前,他坐在那架白色鋼琴面前,分外刺眼。
突然,琴聲戛然而止。 作文培訓,就來蘇州易優(yōu)作文 http://www.zequeka.cn/minifoRm.html
回過神來,蘇唯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
“蘇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憂傷?可不樂意不再彈那么悲傷的曲子?”
原來,自己早已隨著他波動的琴鍵,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他笑而不答,緩緩抬起那令女生羨慕不已的手輕輕拂過臉頰。
輕輕的說出:“我可以不彈,但除非我不再哀傷?!?
沉默。風輕輕拂過,他的雙眼在輕輕拂過的劉海后變得晶亮而深邃。
我緩緩走近白色鋼琴,坐下。歡樂的旋律從指間流出,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微笑。
我從不輕易在他人面前彈鋼琴,只怕將他從首席的位置擠下。
是的,凌依才是那個在音樂領(lǐng)域五年前被稱為天才的鋼琴演奏家。只是無人知曉她的容貌。
曲畢。“蘇唯,我……”話還沒有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中小學生作文投稿,中小學生作文點評與打分系統(tǒng),<a href=http://www.zequeka.cn/jiaOshoulanmu/>易優(yōu)作文批改</A>
就像五年前的生活,他在前,我在后,他的背影那么孤傲那么凄涼。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耀眼的陽光中。
三
蘇唯,那個讓我心疼的少年,那個連笑容都哀傷的少年,靜靜的站在湖邊。
我猜,他在想五天前我在他面前彈出歡樂樂章的情景。
“凌依,我總算是找到你了。”我轉(zhuǎn)身,看她氣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
她是秦曉寂,她的古箏并不亞于我,我淡淡地問:“曉寂,怎么了?”
“凌依,黎紫曦要挑戰(zhàn)你首席的位置,日子由你定?!?
“哦?挑戰(zhàn)?她不怕死么?”我微笑著,“走,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那個背影:“不去看戲么?”
邊走向那全校最引人注目的舞臺——樂器教室。 中小學語文閱讀寫作培訓課程推薦,<a http://www.zequeka.cn/minifOrm/type_1.html>中小學語文閱讀寫作培訓</a>
學校有個不成文的校規(guī),只要你有能力打敗首席,那么你就是首席,并且可以任命你要的人員為你管理。
“是誰要挑戰(zhàn)我首席的位置?”我微笑地問。
“是我?!币粋€很美的女孩,白色的裙子,波浪的卷發(fā),白皙的皮膚,渾然天成,“你要什么時候開始?”
呵呵,好狂妄的口氣,“我比較喜歡速戰(zhàn)速決,就現(xiàn)在吧。”語出驚人。
周圍議論聲一片。
“說說你的條件。”早知她有條件。
“我贏了的話,你不但要讓出首席的位置,而且還要離開蘇唯。”
“相反的,你輸了的話,就離開這個城市。”我說,“樂器由你挑。”
“那么鋼琴吧。”她像公主一樣高傲的看著我。
“可以?!?
曉寂在一旁抱怨,我是古箏兼蕭的首席不會彈鋼琴,她竟強人所難。
我用眼神告訴曉寂,沒事,不用為我擔心。
她走到鋼琴前,音樂緩緩流出。熟悉的旋律,那是我七年創(chuàng)作的曲子,她真是千不該萬不該地選擇這支曲子。
蘇唯一臉的驚愕。曲畢。他走到她面前,說:“你的曲子彈錯了,和我聽得不一樣?!?
“沒有錯啊,這首曲子我倒背如流,絕對不會錯的,蘇唯,書上是這么寫的?!?
是時候了?!皶险f的就一定正確么?這支曲子再說上叫什么?”
“背影?!?
“其實,是我故意省略一些章節(jié)的,雖然聽起來很流暢,但少了那幾節(jié),效果便不同,我是想讓那些學習鋼琴的人創(chuàng)造出一種屬于自己的旋律。卻沒有想到,按部就班?!?
搖了搖頭,在她們驚異的目光中坐到鋼琴前,隨著指尖的飛快流動,一串串美妙的音符頃刻回蕩于教室。
“還有,它不叫背影,它真實的名字叫做戀上你的背影。這首曲子,在我發(fā)表前只一人聽過,我只在他面前彈過一次。我的鋼琴,我已有五年沒有碰過了。這支曲子為他而寫?!?
蘇唯的眼眶濕潤了。他知道,原來眼前這個女孩便是五年前那個在他絕望時演奏這首曲子的人。
曲畢?!澳爿斄??!蔽业卣f,“你并不了解蘇唯。不要忘記你我之間的約定?!?
轉(zhuǎn)身,離開。
這次換我,我在前,他在后,亦如五年前我毫無節(jié)制的戀上你的背影,這十四年,我早已習慣在你身后,看著你的背影,孤單,寂寞地消失于人海。
黎紫曦擋住了我,問:“難道你就了解蘇唯?”
心硬生生的疼,我看像你,你沒有任何表情。
“既然你那么說,他的心,他的琴,他眼中的憂傷你聽懂多少?”我不答反問。
“我……”
“你什么?蘇唯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他的琴包含了他的絕望、傷心、無助及不知所措,他眼中的憂傷有增無減,因為她的母親……在三年前,就離開他了,而他,好不容易有了父親的一點點消息,因為她母親的死,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他……”聲音戛然而止。
他很想見到他的父親,卻不知大的父親早已死在了十多年前的一場意外。這些,都是他母親告訴我母親的,而母親在臨死前,才讓我知道。
我都不知道蘇唯是什么時候走到我面前并緊緊扣住我的肩膀迫使我轉(zhuǎn)身正對著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你的事我都知道。
用手輕輕將他的手放下,微笑。
“蘇唯,這場比賽是我贏了,卻輸了一樣東西?!蔽覠o奈。
“什么東西?”
笑而不答。
蘇唯,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我在你身后追逐了你十四年了。
是的,那樣東西——我在母親墳前的誓言。
四
蘇唯,為了你,我又一次推翻了曾經(jīng)在母親墳前的誓言,五年前,也就是你離開的那一年,母親的離開讓我原本支離破碎的世界更加破碎不堪。
而你,便是我的希望。
我親愛的少年蘇唯,你是我的希望,是我不滅的燈火。
緩緩走到海邊,走到蘇唯背后,他的背影那么哀傷,那么孤獨,那么凄涼。
蘇唯,蘇唯,請你不要再那么哀傷。
蘇唯,蘇唯,我親愛的少年你要快樂。
猛然之間,他轉(zhuǎn)身,緊緊的抱住我。愣了一下,低頭,他的淚那么滾燙。
你說,為什么她要離開我呢……她為什么不管她兒子呢……凌依,她怎么能……
蘇唯,她沒有不管你啊,蘇唯,天使不曾離開,你的媽媽在離心最近的位置。
凌依……
他含淚看著我。
蘇唯,不要再沉浸過去,要快樂。就算沒有我在你身邊。
你要去哪里?你也要離開蘇唯么?他的堅強,瞬間瓦解,緊緊抱住我,宛若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不忍拒絕。
凌依怎么會離開蘇唯呢,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向你開口。除了微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說,你是不是媽媽派來守住我的微笑呢?
是啊,蘇唯的微笑是凌依唯一的信仰。
蘇唯愿意和凌依一起去世界巡回演出么?
他重重地點點頭。
親愛的蘇唯啊,親愛的人啊,我將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你離開的背影,也將,在這里,結(jié)束一切。
其實,能去世界巡回演出的人,只有一人而已。那個人,就是你。
蘇唯,原諒我的欺騙,原諒我的自私,也原諒我所做的一切。
五
蘇唯走的那天,我沒有去,只是叫曉寂送了封信給他。
十點十分,飛機場的飛機終于起飛,蘇唯,帶著你的夢想帶著你母親臨終前的囑托,飛吧!飛向那你向往的天堂。
蘇唯啊蘇唯,你的夢想我一直知道,只是不愿說出口——成為世界頂級音樂家。
蘇唯,我在原地看你,這將是我最后一次看你的背影了,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
蘇唯,我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醫(yī)生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下了死亡判決書,說我活不過二十。再過幾日我便要到上帝那里報道了,我會告訴你母親,你很優(yōu)秀,你活得很快樂。
蘇唯,我終于在臨死前,親自送你離開,我也終于讓你相信,我不愛你。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現(xiàn)在我知道了,那便是愛到不愛。
后記
凌依給蘇唯的那封信,只有短短一句話:
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因為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在原地等你
續(xù)寫《戀上你的背影》
(一)
在這個城市的人都知道,天才音樂家蘇唯的巡回演出結(jié)束,不久就要返回了。
一幢歐式建筑里,一個白衣男子微笑著坐在鋼琴面前,修長而白皙的雙手在琴鍵上飛快的游走,一串串動聽的音符傾瀉而出,旋律輕快、簡潔,似乎在期待著什么。是的,這個男子便是蘇唯,人們并不知道他已提前回到這座他早已想念很久的城市。
三月,僅僅三個月的時間,這座城市變得讓蘇唯感到陌生。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了。
蘇唯的心快要跳出來了,手指在微微的顫抖,微笑瞬間綻放成明媚的陽光,耀眼了整個建筑。他來到門前,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輕輕把門打開,臉上的燦爛笑容瞬間出現(xiàn)在秦曉寂的面前,而秦曉寂滿臉焦急也映在蘇唯的眼瞼。
燦爛的笑容瞬間凝結(jié),未等蘇唯開口,秦曉寂便急急開口:“蘇唯,凌依她……”為等秦曉寂說完,蘇唯早已用那雙白皙而修長的雙手抓住秦曉寂的肩膀,急急問道:“凌依,凌依她怎么了?”
認識蘇唯的人都知道,凌依是他喜歡的人,是他的死穴。只要是和凌依有關(guān)的,就算他現(xiàn)在在巡回演出會的現(xiàn)場,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扔下所有人去找凌依,可見,凌依在他心中的地位。
“蘇唯,你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秦曉寂的眼神告訴他,他必須答應(yīng),否則她將不說。
“我答應(yīng)?!彼v話接過。
“凌依,她,失蹤了?!彼囊痪湓捵屘K唯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她的話無疑是秦天霹靂,將他從天堂瞬間帶到地獄。
凌依是他的全部啊!是他所有的希望哪,老天真的有那么不公么,要他和她生離,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啊,他只有凌依,他只有凌依了……
蘇唯跌坐在地上,將頭埋進雙膝之間,原來心痛到極致是可以沒有眼淚的。
堅強如他,孤獨如他,強大如他,卻在此刻聽到凌依的消息之后變得如此脆弱。
秦曉寂想安慰此時如嬰兒般脆弱的蘇唯,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才能讓這個男子堅強起來。
“蘇唯,你別泄氣,說不定……”不知所措、緊張的看著蘇唯的變化,“說不定,凌依只是躲起來了,只要我們努力找,一定可以找到的。蘇唯?!彼哪抗夂鋈蛔兊脠远?,她相信,他們可以找到凌依的,因為有蘇唯,蘇唯是那么那么地深愛著凌依。
我又該怎么找到她呢?人海茫茫,到哪里找呢?凌依若是不想見我,我又怎么找得到呢……
一想到這里,蘇唯就感到一陣陣的頭痛,他的雙手在發(fā)間緊抱住頭,全身猶如繃緊的弦,隨時都有斷的可能。
秦曉寂看著眼前這個耀眼的男子是如此的痛苦,她端來一盆冷水,往蘇唯身上潑,恨鐵不成鋼地說:“蘇唯,凌依她只是暫時離開,讓我們找不到,僅此而已。只要我們努力,她會出現(xiàn)的。”
冰冷的水從上往下,蘇唯全身濕透了,可是,怎么也比不上心中的寒冷。他從地上站起來,甩了甩頭發(fā)上的水,雙眼堅定,語氣淡淡的:“我能找到她?!笔堑?,蘇唯可以找到凌依,也必須要找到她。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漫長。蘇唯轉(zhuǎn)身回房換了身衣服。
此時的她和蘇唯變得茫然,不知從哪里開始找。長時間的沉默。
這時,秦曉寂的電話響了:“喂,您好,我是秦曉寂。請問您有什么事么?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嗯,就這樣,再見?!?
“蘇唯,我有事,先走了。關(guān)于凌依我會找時間和你商量,拜拜。”說完,秦曉寂如風一般,走了。
世界就這樣安靜了,蘇唯回到鋼琴前,抬起雙手,跳動的音符透露著她無比堅定的心,他要找到凌依,無論要他付出什么養(yǎng)的代價。
?。ǘ?
有夕陽的海邊總是有一種絢麗的美,在黑夜來臨之前的最后的輝煌,晚霞鋪天蓋地的撒向日落后的天空和倒映著天空的海面,當夜幕降臨時,所有的一切都將被黑暗所掩埋。
海邊,立著一位少女,她烏黑的長發(fā)隨風而動,映襯著夕陽柔和的光輝,她身邊的景色似是鍍上了一層金色,既柔和又美麗。少女身穿白色的連衣裙,淡藍色的遮陽帽,她就這樣安靜而祥和地站在海邊。
過路的人紛紛側(cè)目,誰都不愿意打擾這幅美麗而寧靜的畫。只聽見少女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敝?,便揚長而去,留下一抹哀傷、寂寞的身影,人們才如夢初醒。
當載著秦曉寂的車經(jīng)過這里時,人群才漸漸散開。秦曉寂望了一眼人群,心里早已在想見面要說的話了。
秦曉寂要見的人,對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這個人便是十九年前的醫(yī)生——夏爍。
秦曉寂和夏爍來到公園的湖邊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今夜沒有月,只有星,看來明天會是一個好的天氣。晚風輕輕搖曳柳條,在湖面上翻起層層波浪,路燈撒發(fā)著微弱的光,兩人便在路燈邊的石凳上坐下。
“醫(yī)生,十九年前……”秦曉寂開口先說,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已被打斷。
“十九年前,有一對雙胞胎,當時我并不知道那對雙胞胎是從出生就被分隔開的,一個由父親帶走,一個由母親帶走……”夏爍的雙眼定格在湖面的某一處,陷入無邊的回憶,也就是這一段回憶,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爍終于敘述完了這件往事,秦曉寂還未從這件事情中緩和過來,電話響了,她恍然如夢,一看,是蘇唯的短信,他說他看見凌依了,并且把她帶回了家,要秦曉寂快去他家。
“醫(yī)生,您今天說的是真的么?”
“是的,我一直想補救我所犯下的錯,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如今……”夏爍很感激地望著秦曉寂,因為她給了他一個亡羊補牢的機會。也許這個機會來的有點遲,也許這個機會來的剛剛好。
“我知道了,我需要你作證,這樣吧,等一下你坐我家的車回去,我還有事,姑媽會給你安排的?!鼻貢约虐严臓q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就直接打車去了蘇唯家。
剛到門口,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很氣憤地叫囂著:“我說了我不是凌依!你要我說第幾遍……”
門一開,果然看見蘇唯正在和那個女生說著什么。一看是秦曉寂,便拉著她到那個女生面前,問:“她,是不是凌依……”蘇唯的語氣有一定的遲疑,也帶著很多不確定的情愫。
蘇唯你心里是不愿意不承認她的么?
這時,秦曉寂才認真地看清這個女生,像,真的很像,像那個令蘇唯魂牽夢繞的才華出眾女子,只是,這個女孩的雙眼沒有凌依那般水靈,那般溫柔。
“秦曉寂,秦曉寂!”蘇唯喚回了陷入自己思緒的秦曉寂。
“啊?”她終于回神了。
這個女孩的一顰一笑雖然都酷似凌依,那雙棕色的雙眼可以很明顯的看到怒氣,然而,凌依的雙眼宛如黑夜,黑得深沉,黑得憂傷。
“蘇唯,她不是凌依。”秦曉寂的話,讓蘇唯原本支撐起的幻想瞬間支離破碎,也讓蘇唯清醒了。她沒有辦法欺騙這個宛如謫仙的男生。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她不是……”蘇唯的聲音漸漸的變小了,他心里一直都知道,這個酷似凌依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凌依,單單是從她給他的感覺,便可以知道??墒?,他卻希望她是她。人,總是這么矛盾么,明知不是,卻偏偏固執(zhí)地認為是。
凌依,你究竟,究竟在哪里?為什么……要丟下我……
蕭晗看著這個剛剛一臉興奮現(xiàn)在卻滿臉哀傷、滿眼的疼痛,渾身撒發(fā)著悲傷和一絲絲絕望的氣息,她開始為蘇唯心疼了。
“你是蕭晗?!鼻貢约庞藐愂龅恼Z氣,訴說著這個女孩。
“是。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凌依是孿生姐妹,你不是來找你另個一姐妹么?對了,你是姐姐還是妹妹?”
“妹妹。我是來找凌依,我的姐姐,我和父親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必須讓她見父親,也希望她能原諒父親,接受父親的道歉?!?
“所以,當你聽見蘇唯叫凌依,你回頭,剛好被蘇唯錯認為你是你姐姐,然后就被帶到這里了。”
蕭晗點點頭。她也是在找她從小都沒有見過的姐姐。
秦曉寂放下包,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托腮:“不如,我們一起找吧?!?
蘇唯、蕭晗坐在秦曉寂對面,兩人相望一眼,便點點頭,算是他們同意了這個意見。
“只是,我們要從哪里開始找她呢?”蘇唯抓住問題的關(guān)鍵。
“別急,今天我們先暫時休息,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商量?!鼻貢约耪f完,便起身離開,留下蘇唯和蕭晗兩人面面相覷。
也是,今天夠亂的,不如明天再說,先休息好,才會有精神找。兩人會心一笑,便各自離開了。蘇唯回房間,蕭晗回家。他們約定好,明天早上九點三十分,在這里匯合。
?。ㄈ?
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耀眼的光芒四散開來,陽光邁著輕盈的腳步,悄悄來到蘇唯的房間,不知何時,蘇唯的房間已經(jīng)明亮了。
感受的刺眼的陽光,原本淺睡的蘇唯睜開那雙深邃的眼,起身,來到陽臺,一切都明亮了起來:翠綠的樹,五彩斑斕的鮮花,淡藍色的天空,漂浮的白云,都是那么明亮,那么耀眼。
他微笑,卻是充滿傷,現(xiàn)在的他,六神無主,凌依到底去了哪里,她為什么要離開,既然離開了,為什么還要給他那張紙條……一瞬間,如此多的問題涌入腦海。
這個城市,那么大,想要找到凌依,不是不可能,只是希望那么渺小,連一向自信的蘇唯心里都忍不住搗鼓,到底找不找得到。
有時候,命運就是一個很愛開玩笑的人,明明就在身邊,卻一次又一次的錯過。
蘇唯想再去次海邊,那里是他和凌依共度一夜的地方,第二天他走了,那里是他的凌依不知所蹤的地方。
很快,蘇唯便來到了海邊,雖說這是正午,可是這片沙灘卻鮮少有人。也應(yīng)該是很少有人,這里太偏僻了,人們都不愿意大老遠跑過來。蘇唯家卻離這里很近。這里是他和凌依的一片小天堂,所以她和他時不時的,就會來這里
在沙灘上坐下,任海風輕撫臉頰頭發(fā)隨風搖曳,衣袂飄飄,看潮起潮落,浪花輕輕拍打著岸邊,聽著海水嘩嘩的聲音。蘇唯陷入了回憶。
醫(yī)院之中,有一白衣女孩安靜地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手里削著蘋果,而那病床上的中年男子滿臉慈祥,屋里柔和的光讓這幅畫面更加溫馨。
蘇唯看見一位白衣女孩站在海邊,她的白色連衣裙隨風搖曳生姿,長而黑的秀發(fā)輕輕隨風飄揚,蘇唯的心,快要跳出來了,那么熟悉的身影,那么熟悉的場景,是她,是她!一定就是她,沒有錯的!
“凌一——”
聽到叫聲的女孩轉(zhuǎn)過身來,她溫柔的笑了:“阿唯?!敝贿@輕輕地叫喚蘇唯的昵稱,蘇唯的淚,就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欣喜若狂到無法用語言描述。
蘇唯立刻沖上去,緊緊抱住這個他想念已久的女孩,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溫度,她秀發(fā)的問到是那么的熟悉,他終于等到她了。
女孩輕輕牽起蘇唯的手,干凈的面容面帶微笑,兩人一起漫步海邊,浪花輕撫著腳丫,夕陽下的柔光,火紅的晚霞,那么美好,那么的不真實。
蘇唯,親愛的少年蘇唯,你是否不愿意醒來?當放手嬉戲地那一刻,白衣女子消失了,無邊的黑暗籠罩了蘇唯,他感到無比的心痛和恐懼,心,猛地一縮,劇烈的疼痛令蘇唯清醒過來。
夢,原來這只是夢??蓧粜押鬅o邊的恐懼,即使是蘇唯,也在黑暗中不停地顫抖。當月光撒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原來已經(jīng)是夜幕了。蘇唯看了一下手表,十一點十一分,今夜又要失眠了。
蘇唯回到家里,看了一下墻上的鐘,快十二點了,自從凌依失蹤了以后,他就天天晚上失眠。
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夢里凌依離他而去,每次都是在錐心的疼痛之中醒來。蘇唯,你真的令人心疼。
?。ㄋ模?
夕陽晚照,天邊的云被殘陽染成了鮮紅,金色而柔和的光芒早已四散開來,原本刺眼的光變得柔和,連周圍的事物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樹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零星的柔光點點降落在地面上,帶著最后的輝煌消失于地平線。夕陽西沉,夜幕降臨?;氐讲》?,坐下。
我靜靜地坐在醫(yī)院里,看著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被我稱為父親的人。是的,我是凌依。我知道他們在找我,我知道蘇唯遇見了我的妹妹,蕭晗。
我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我還能坐在里,是不是醫(yī)生診斷錯誤。已經(jīng)三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什么事情。如果說是遺傳,我也應(yīng)該如這個中年男子般,躺在床上,而不是坐在這里削蘋果。
我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蘇唯那張期盼的面容,害怕聽見最不想聽見的答案。
“砰——”門忽然被打開。在自己思緒里的我被驚嚇,手里的水果刀割傷了手,鮮血直流,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眼里,看向那個開門的人。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蘇唯。一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我想見卻見不到的人,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淚流滿面,眼中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
他沖上來,一把抱住。很用力,而我卻甘愿承受。冰涼從脖頸傳來,蘇唯,哭了。
在他之后的,是秦曉寂、蕭晗,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
“你們……”驚訝之余還是驚訝。
“凌依,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啊……”微笑說話的是秦曉寂,“有人通知我們,說是看你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這家醫(yī)院,起初我還不信,不過現(xiàn)在相信了。凌依,他是十九年前的醫(yī)生,夏爍?!?
“蘇唯,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你讓秦曉寂給我的紙條我收到了。你說你會在這里等我,你說你會的,可是我回來了以后,你卻不見了。凌依,你……”蘇唯看著我,哭笑不得。
“秦曉寂,這是怎么一回事?”
“凌依,你給我的紙條被我中途換了?!庇挠牡卣f,“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還是讓夏爍來說吧?!鼻貢约趴聪蛳臓q。
“凌依,我是夏爍。你好,蕭先生?!毕臓q把頭撞向那個被我稱為父親的中年男子,父親微微點了頭,輕嘆一口氣,“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十九年前,一對雙胞胎,分別由一男一女抱著先后來到我這里進行了身體檢查。當時的我并不知道那對雙胞胎是從一出生就被分離了的。女子抱著的一個女孩,為女孩做檢查了,三天之后結(jié)果才會出來,然后這個女子就抱著孩子走了。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子抱著一個孩子進來做和女子一樣的檢查。檢查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男子抱著的女孩和女子抱著的女孩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醫(yī)生的職業(yè)直覺告訴我那是一對雙胞胎,雖然名字是不一樣的,連姓也不同?!彼D了頓,繼續(xù)說,“三天之后,結(jié)果出來了,男子和女子一起來到我的辦公室,當時的我并不在,而是去為其他人做手術(shù)。辦公室里只有我的一個學生,并且是一個實習的。他也知道我的習慣,我習慣的是把病歷單倒過來排列,也就是說,第一個來的通常排在后面最后一個來的通常是排在第一的位置。”
“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而那天恰恰就有那么一個:那個男子和女子為孩子的檢查結(jié)果正好被我放成了女子的結(jié)果在上,男子的結(jié)果在下。所以他們一來,就正好拿錯了。而那個結(jié)果有一個是好的,有一個是壞的,男子拿的,恰恰是女子所要的?!?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病?!”蕭晗驚訝地問。
“你是十九年前那個男子抱著的孩子?”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是的,我是男子抱著的那個孩子。”
“那就沒有病。你沒有家族遺傳病。然而,凌依有?!币痪湓?,將所有人的命運改變。
“看來那個醫(yī)生說的還是對的?!陛p輕嘆一口氣,緩緩地說,“醫(yī)生說我活不過二十??墒乾F(xiàn)在我也已經(jīng)過了二十歲了。這又何解?”
“因為那個醫(yī)生是我安排的?!庇质且粋€重磅炸彈。
“爸,你……你怎么……”蕭晗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準確來說,是活不過二十一?!彼従彽卣f,“我們家族,歷來都是生一對雙胞胎,可惜的是,這對雙胞胎志忠在二十一歲之前要有一個離開人世。我哥哥,他的年齡永遠的停在了二十一歲。凌依,蕭晗,是我這做父親的對不起你們!當初你們的母親和我結(jié)婚時,并不知道我們有家族遺傳病,等她把你們姐妹倆都生下來以后,我母親才告訴她,她怨恨我們隱瞞了她這么久,所以產(chǎn)后的第三天,她就將凌依抱走了,并且換掉了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是的,她和我的另一個女兒,失蹤了。她就這樣帶著凌依,獨自將她撫養(yǎng)長大。我試過所有的方法,都沒有音訊。她是怨恨了我,所以,你們一出生,就被分開?!?
“她確實是恨過你,不過后來就沒有恨了?!蔽业卣f,“她氣你,氣你不親自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她一沖動,帶著我就離開了,并切換了所有的方式??墒?,沒有過多久,她就后悔了,可是,又拉不下臉來求你,所以只要自己一個人撐起所有。媽,她一直是愛你的,也一直在后悔當初的年少輕狂,她愛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也怨了一輩子??墒堑阶詈?,她還是微笑著,穿著你們那天結(jié)婚時的婚紗,微笑著,走了的。”
“是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聲音開始哽咽,這個一向堅強的中年男子此時竟是淚流滿面,掩面痛哭。那是他一生最愛的人哪,因為他,姐妹不能相見;因為他,相愛的人卻分開了十九年,最后竟然演變到天人永隔。
事情,終于清楚,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聪蛱K唯,答案已經(jīng)在我們心中。我決定不再逃避,我們一起面對生死離別。
“曉寂,謝謝你。”說著走向蘇唯,輕輕牽起他的手,微笑著,“我們走了?!笔堑?,我們走了。當我們再次遇見的時候,請你們靜靜地聽蘇唯的鋼琴。那是我們的信仰,是蘇唯心里最溫暖的地方。
(五)
蘇唯,親愛的少年蘇唯,我們手牽手,一起走過海邊,我們一起彈奏屬于我們自己的音樂,一起去品嘗濃濃的咖啡,一起在公園里玩耍,一起……蘇唯,蘇唯,我走了以后請你不要哭泣,請你一定要堅強,去演奏出你內(nèi)心最深處的那份真摯。
又是一個晴天,淡藍色的天空純凈、唯美,時間終于要走到盡頭了,我總是覺得時間太短暫,今天,我和蘇維一起來到了草坪上,躺下。靜靜地聽著從MP3里傳來的音樂。大片大片碧綠色的草,隨風搖曳,這一天,我感覺到上帝的召喚。
“阿唯?!陛p輕喚你一聲,看見你嘴角的微笑。
“凌依。我在?!?
“阿唯,我不能陪你過今年的圣誕節(jié)了,上帝他叫我回家,你寫給父母的信我一定會帶到的,他們也一定會很高興的。蘇唯,無論你在何方,我都會在天國祝福你的。請你不要哭泣,要微笑,然后……”緩緩地說著,“……如果有下輩子,就讓我來愛你吧。我,凌依……以愛情之名,允許你,下輩子……來……找我……”聲音減小。最后直至消失。
蘇唯淡淡的說:“凌依,我答應(yīng)你……”
凌依,你走了,帶走的只是我對你的愛和無盡的思念,我會代替你,好好的看著世界。凌依,我終于知道,無論你在不在我身邊,你一直在我的心上,無法消除。
凌依,我現(xiàn)在可以理解你了。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放不下我。
秦曉寂給蘇唯的紙條:
蘇唯,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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