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詩意的黃昏,一個充滿哀怨的人,兩個在某種意義里面完全極端的層面,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令人陶醉,讓人憔悴。
一雙銷魂的紅唇,一個哀怨的聲音。
名花易采意難求,
夜光美酒問君愁。
千山暮雪情絲語,
萬丈高山繞指柔。
花前月下獨只影,
碧波秋湖賞鴛游。
問君何在昨日在,
守得相思發(fā)白頭。
聲音斷而又續(xù),悲悲切切,猶如天空中失去伴侶的大雁,水中獨游的鴛鴦。風吹過,帶著細沙將這聲音飄向遠處。
熱鬧的大街,穿梭擁擠的人群。冰冷的臉頰,冷清的面館。一個人,一把劍,不,是一把奇怪的劍,一把前所未有的劍。
一個不起眼的人,一把引人注目的劍,兩個相對的立面,是多么的強烈沖擊感。劍長三尺一寸,劍寬卻只有一指。 作文網推薦,<A http://www.zequeka.cn>易優(yōu)作文網</a>,中小學生學語文閱讀寫作的好幫手
一碗面,一碗清面,一個人一動不動,動的只有一雙筷子還有一張嘴。吃盡最后一根面條,甩出幾個銅板,人影漸漸遠去。
嘈雜的人群,聲音熙熙攘攘。一個老人,一個在江湖中有名望的老人。大壽,江湖上有名氣的老人過大壽,一向都是大動干戈。
一個人,帶著一把奇怪的劍,穿過花紅柳綠的長院。老人,奇怪的劍,四目相對,蒼老的聲音猶如毒蛇的信子。“你是何人?”
“沒有名字!”
“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清湖幫,幫主,江玉坤!”
“既然你知道老夫的威名,為何還要不請自來?”手上青筋暴起。
“我來,是為了名聲!”
江玉坤:“所以你要殺我?”
“我不殺你,但是你必須死!” 作文能力提升,就來易優(yōu)作文,https://www.euw.net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生氣,就像他的人一樣。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喪鐘,每一個字都深入人心,讓人不寒而栗。
江玉坤的身體微微一顫,鐵鉤一樣的手臂伸向了冰冷的臉頰,白光閃現,一指寬的劍已在手中。鐵鉤一樣的手臂,滾落在青石地板上。一雙雙驚恐的眼睛仿佛不相信在這瞬間所發(fā)生的一切,鮮血在斷臂處不斷的流出,蒼白的斷臂,鮮紅的血液,顫抖的身體。
江玉坤:“你到底是何人?”顫抖的聲音中夾雜著驚恐和無限的求問。
“我沒有名字,從今天起可以叫我不二劍!”
收劍、轉身、欲走。眾人攔截,一個秀氣的少年頭頂上系著一條五彩發(fā)帶,憤怒的雙眼望向一個冰冷如冰的人的背影。
顫顫巍巍的身體,殘缺的手臂,一聲嘆息!“我亡于此,莫要牽連他人?!辫F鉤一樣的手指陷入了自己的頭顱之中,沒有猶豫,沒有了顫抖,沒有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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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很黑,很黑的夜。
沒有星辰,沒有明月,有的是一個人和一把奇怪的劍。路很窄,也很長,沉重的步伐不知疲憊的前進,他的人生之中也只有前進,前進!
風吹過,無聲,人走過,無痕!一個破廟,一點亮光,走累的人都想找個地方停頓一下。廟里一個少年,頭上系著一條五彩發(fā)帶,清秀的聲音,如同溪水一般,“不二劍,我們貌似很投緣!”
無聲,坐下,仿佛這廟里只有他自己一樣。
“你的劍很快,快的有點不真實,就像你的人一樣,不過有個人想讓我問候你一下!”
“誰!”火苗閃動,仿佛是被他的聲音嚇到了一般。
“我爹!”少年眼中充滿了血絲,就像要爆開一樣。
“你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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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坤!”
“他不是我殺的!”
“但他卻是因你而死!”
“你要報仇嗎?”
“我自認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死?!甭曇糁谐錆M了期望,仿佛他的期望會變成現實一般。
“我相信你說的,不過我不會死,至少不會被別人殺死?!?
廟外不知是什么鳥發(fā)出了幾聲怪叫,叫聲在清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詭異,不二劍閉著眼,輕輕的感受著黑夜里的一切,又仿佛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惡魔。
天明,夜盡,廟中人。
一雙眼睛,一把劍,一個死人,一個全身發(fā)黑的死人!人死了,仿佛他生前的一切都變了,唯獨沒變的,只有他頭頂上那條五彩發(fā)帶,還是那么的絢麗多彩。
一張沉思的臉,貌似深沉的湖水。如果是昨晚有人進廟里來毒死了他,那么自己不可能沒有發(fā)現,結果只有一個。 易優(yōu)作文網,中小學學生學作文的好網站(http://www.zequeka.cn)
腳步聲,雜亂的腳步聲,廟外門前傳來一聲暴喝,“不二劍,你殺了幫主,現在又殺了少幫主,我要殺你報仇!”
一個不動的人,加上一把不動的劍,發(fā)出一聲冷冰冰的聲音,“殺你們,毫無用處?!?
一群無知的人,一群不知何為恐懼的人拔劍相向,光環(huán)瞬間環(huán)繞了整個破廟,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望著自己手中的斷劍。吃驚的表情,訴說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傳說。
“不要再逼我,我的劍會取走你的命!”
沒有生氣的背后是一群顫抖的靈魂。
地上的死人,不管他生前多么的風光,現在他只是一個死人。他將融入大地,回歸本塵,一雙死灰的眼睛淹沒昔日的世界。沒有心跳,沒有思想,也不再有江湖,在他的世界中!
黃昏,日落,紅云,一個人,一把劍。
客棧是一個歇腳的好地方,五湖四海的事,天南地北的人。客棧簡單而樸素,人流不息,不二劍坐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墻角,他好像很怕融入人群,與人交流。好像這世界就只有他自己一樣,自己是自己的朋友。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卻還是引來了一個人,一個中年老伯手里拎著一壺酒,“我可以坐下來嗎?”沉重的聲音告訴對方,他是一個有分量的客人。
“我這里只是一個小角落,并不引人注意,對面是個好位置?!睕]有抬頭,話卻已出口。
“哈哈,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一定坐著一位引人注目的人!”人已坐下,酒已滿杯。
沒有聲音,還是沒有抬頭,冰冷的身體依偎著一把冰冷的劍。
“我家主公想結交你這位朋友,讓我請你移駕光臨寒舍一聚。”
慢慢直起身子,緩緩抬起頭,“我從不喝酒,也沒有朋友!”
無情的話語,無情的人,無情的劍!若是換了別人聽了這句話,早就翻臉了。但是,這位老伯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我家主公,喜歡結交江湖上的新朋友,不二先生去了,不會失望的?!?
“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為什么?”
“因為,你身在江湖,江湖就有江湖的規(guī)矩!”任何一行中都有規(guī)矩,有些規(guī)矩是不成文的,但是人人都要遵守,就像人人都要吃飯一樣,要想吃飽飯,就要守規(guī)矩。江湖,若要在江湖中活著,就要守規(guī)矩,沒有人可以例外,除非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看來,我沒有理由拒絕?!甭曇?,還是冰冷的,哪怕是一聲嘆息。
出門,天黑,月明,聲音由遠而近,馬車疾馳,七匹駿馬,七種顏色。上車,不語,閉眼,車由東向西,漸漸遠去。
車棚側面刻著一條大黑蛇,黑,漆黑,漆黑的蛇身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就算它在這個世界中存在,也只能是一種恐懼的化身。
下車,入堂,整個大堂只有兩種顏色,黑與紅。兩邊已然坐滿客人,主位前面站立一人,轉身,驚艷,無聲。
一身紅袍,寬大靚麗,兩個若大的袖口如同黑洞一般,一頭烏黑長發(fā),不扎,不綁,任它在塵世中搖曳。
紅,血紅的袍,黑,漆黑的發(fā),紅的盡頭豈非就是黑。他的眼,是那么的哀怨,他的臉,是那么的憂愁,慘白的膚色,火紅的雙唇,驚艷中的美,無聲的絢麗。
“今日,請大家前來,是想認識一下江湖中最近的新起之秀,承蒙,各位賞臉,我敬各位一杯?!甭曇?,柔若無骨,空靈飄渺,仿佛,是來自夢中,讓人輕松很多。
輕盈的步伐,飄逸的長發(fā),“不二先生,請!”纖細的手指上面是一杯銷魂酒。
“我從不喝酒。”
重要的場合總是有人安奈不住寂寞,急于表現自己,但是,有時候,表現的可能是別人,受傷的是自己。
“不二劍?就是殺了清湖幫幫主和少幫主的不二劍嗎?”聲音的盡頭是一張大胡子的臉,略胖的身材暴露了他的底子,雙眼怒瞪,手中的酒杯已經飛向了一個他不應該得罪的人。不二劍靜靜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那酒杯不是沖著他的一樣,忽然,一抹血紅,那是寬大的袖袍,酒杯掉落在地,一滴酒,在空中變了形狀,速度之快令人難以察覺。沒有掙扎,沒有呼喊,一張大胡子的臉,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窟窿,漆黑的窟窿,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得罪了我的客人,你也就不配做人。”
起身,欲走,紅袖漂浮到了面前,“不二先生,想去哪里?”
“我覺得這,并不適合我,我沒有理由留在這?!崩淅涞穆曇?,冷冷的人。
“紅花教主,他要走,就讓他走,什么不二劍,我覺得他就是在吹牛?!辈慌滤?,是一件好事,可是,有時候,生不如死更讓人難受。
“不要逼我,殺一個廢人?!北涞穆曇?,帶著寒氣逼向對方。
“你號稱不二劍,殺人從不用第二劍,我叫趙一刀,殺人只用一刀,你有種跟我比一比嗎?”自信的話語,犀利的眼神,有時候帶來的卻是終身的悔恨。
“怎么比?”
“你我各出手一次,一招定輸贏。”
兩個江湖中的人,為了名利往往只能留下一個,若是兩個全部留下,其中一個只能是退出江湖。
微閉的雙眼,凝重的呼吸,壓力傳遍刀客的全身,僵尸一樣的表情,雕塑一樣的身體,毫無破綻的右手,刀客的汗水,汗水順著刀尖滴答而下。
刀,微微顫抖,微微顫抖的刀,吼叫,咆哮,瘋狂的出擊,哀嚎,瞬間,刀落地,右臂斷,左眼瞎。
人,冰冷的人,劍,無情的劍,劍已在手。
仿佛在他的世界中,自己是自己朋友,而劍就是他的愛人,也只有劍,才能跟他在一起。
深夜,天黑,明月掛,人,僵直的人,劍,手中的劍。夜空中落下一縷月光,映射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輝映在月光中。紅花似火鮮如血,碧血連天接明月,一聲嘆息,琴聲已起。一個人,一把琴,不知從何時他開始在這里,仿佛他一直都在一般。嘆息再起,琴聲已畢。
名花易采意難求,
夜光美酒問君愁。
千山暮雪情絲語,
萬丈高山繞指柔。
花前月下獨只影,
碧波秋湖賞鴛游。
問君何在昨日在,
守得相思發(fā)白頭。
“難道,不二先生你,就沒有什么憂愁的事嗎?”
“沒有,沒有朋友,就沒有憂愁。”字字如冰。
“為何,為何沒有朋友?”
“因為,因為只有自己和劍不會出賣自己。”如果說,人是有感情的,有思想的,那么自己應該不會背叛自己,劍,乃是死物,人用劍,劍不傷己。
“不二先生,不如我們飲一杯如何?”
“我說過,我從不喝酒,絕不!”無情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一副僵態(tài),猶如繁華落盡,也掩不住的落寞。
“你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嗎?”
“酒會讓我,變得不像自己,拒絕喝酒,是為了,讓我,保持自我?!?
奇怪的人,奇怪的劍,奇怪的話,仿佛他的身上,都是奇怪的。在這個兇險的江湖中,注定他是耀眼的,他也是孤獨的。
風吹過,葉動,云遮,鎮(zhèn)定的臉,不能掩蓋他的驚艷,“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聚?”
沒有聲音,夜,卻不再平靜,“既然,你不出來,那我就請你出來了?!币箍?,一抹紅,樹葉變得鋒利如刃,沉悶的哼叫,黑衣人掉落在地。
“不要殺我,我是來送信的!”黑布緊遮的臉孔,露出一雙驚恐的雙眼。
“送信?為何一開始不出來?”
“我家主公說,我若能暗殺掉你,就不用給你看信了,我若失敗,再將信拿出來?!?
“哈哈,哈哈!”掩袍嬌笑,更加顯得他嬌嫩驚艷,“去地府,等你的主人吧!”袖袍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頭,完整的頭,瞬間,如同爛泥。
打開信,慘白的紙,漆黑的字,兩種顏色,兩條路,但,最終都是通向一個地方。
“不二先生,你猜信中寫了些什么?”
“寫了什么,與我何干?”云更暗,聲音更冷。
“當然,有關系,因為,你要聲名。”
“那你要什么?”
“我只要他死!”
“給你送信的人,好像,并不友好,為何,還要出手相助?”
“因為,我們是,各取所需?!?
殺人,并不難,難的是,殺誰,殺一個名滿江湖的人,你可以,一夜成名。殺一個無名小輩,只會讓你,白費力氣。
“要我,殺誰?”冷冷的聲音,在月光下,劍也發(fā)出低鳴。
“釣魚老人!”
沉思,不語,轉身。
“怎么?你怕?”
“我的劍還在,怕的,應該是他?!?
晨露,煙霧,老人與海。
一個人,一把劍,一個無情的人,一把無情劍,海風撲面,浪打礁石。大海,無邊無際,遼闊的視野,目標卻是一個人,一個老人。
腳步,時快時慢,表情,忽熱忽冷,劍,顫抖的劍,劍,劍在顫抖,每一個顫抖,都像是地獄中的吶喊。
海,海很大,卻,容不下一個人,一個老人。
彎曲的上身,枯瘦的手臂,一個破草帽下面是一張歲月的臉,慘白的胡須,一身的滄桑,就在眼前。
海浪,礁石,悅耳的融合,“觀潮起潮落,看世間風云,誰主沉浮。孩子,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
“孩子,你已經老了!”
“我是最快的!”
“出手吧!”
顫抖,劇烈顫抖,不能停止,一個彎曲的后背,一個蒼老的背影,看似,破綻百出的瞬間,實則,無懈可擊。
汗水,呼吸,凌亂不堪,出手,出手,內心的吶喊。忽然,驚濤駭浪,狂風大作,劍已出鞘,步伐,呼吸,一聲狂吼。
“既然,你不出手,老夫,就走了?”
走出內心掙扎的不二劍,一臉疲憊的看著釣魚老人,“你的魚,上鉤了!”
“以后,我都不會再來了,釣了一輩子的魚,如今,我要遠離大海,放過水中的魚,也饒過自己?!贬灥降聂~,放回了水中,人影遠去,消失在霧中。
大海,一個人,撫平了狂亂的氣息,不再顫抖,長出了一聲嘆息。沉重的步伐,雜石堆邊,電光火石間,劍出,石開,轉身,離去。
夜,寂靜的夜,廟,破舊的廟,“主人,多謝主人救我回來?!?
“你這次,能夠從釣魚老人手里出來,是因為,我找到了一個新的棋子。”
“想不到,呼風喚雨的釣魚老人,會懼怕一個后生?!?
“他不是怕,是看懂了?!?
“主人,釣魚老人已經歸隱,我們是不是?”
“現在,還太早了,你先去辦,我交給你的事吧!”
一條街,一個人,一把劍,沉重的雙腿,挺直的腰板,一陣香氣飄來,街的另一端是幾聲唏噓。這么晚,這么靜,這樣的街上,居然,會有第二個人,還是一個年輕人。
一身破布,一雙破鞋,白嫩的皮膚,硬朗的面孔,烤雞,冒出香氣,火苗,漸強漸弱,貌似,只有這樣的火候,才能考出別樣的烤雞。
這一身的不協(xié)調,更加顯得他與眾不同,別樣的風格,亦是隨處可見,也是特立獨行。在這樣無人的大街上,點燃一堆篝火,就像,是在很專注的等候某個人一樣。
眼,一雙眼,一雙烏黑的大眼,就像是碧綠的湖水,沙漠中的綠洲,仿佛,能夠看穿世間的一切,人心的冷暖。世間的事,非黑即白,本來就是如此。
人與劍,腳與路,無間。
走路對不二劍來說,是件很專注的事,每走一步,便是,向前一步,不后退,是因為,不后悔。
“嗨,朋友!不想停下來,吃個烤雞腿嗎?”話音,不高不低,不長不短,很好聽,但是,卻,不容記住。
腳步,停而又續(xù),沒有做聲,沒有拔劍。
“嗨,朋友,說你呢!”
人,不動,路,還在,“我沒有朋友,不吃,雞腿。”簡練的話語,吐露出的寒氣,足以,抵消篝火的溫度。
一步,兩步,身體重新動起來,就像,是一個游山玩水的游客,卻,沒有時間停下來看風景。
“你知道嗎?一個人,管的閑事太多了,是,活不長的!”
腳步,再次停下,“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喜歡多管閑事?!?
“哦!你快要死了嗎?”
“沒有,我命很長?!?
“為何?”
“因為,我只管能夠活著人的閑事。”
風,開始吹,篝火搖曳不定,雞骨撒了一地,“我的事,與你無關?!?
“街上,談話,你我,二人,這只是表面,暗地,可能有幾十,幾百人,在暗地的跟蹤你,所以,你我,已是一人?!?
“劍在,我便在。”話音,劃破夜空,腳步,踏上歸途。
紅袍,黑發(fā),慘白的皮膚,“你回來了!”
“是。”
“你贏了?!?
“他沒死?!?
剎那的遲疑,“你能活著回來,便以證明你的存在?!?
“我有劍在手,卻,沒能出劍?!?
“不,你已經,出劍了,在這?!崩w細的手指,撫上了僵硬的胸口。
“不要,靠近我的劍,我的劍,會傷人?!北涞乃查g,逼退了一個人。
靠近,沒人可以靠近他,除了他的劍,劍,既是他的第二生命,沒有劍,便,不會再有不二劍。生命的盡頭,時間的源頭,對他來說,都是孤獨的,或許,并不孤獨,他有劍在。
琴聲,樹葉聲,鳥鳴聲,哀怨聲,劍聲,蕭瑟的一夜。
第一縷陽光,第一聲鳥鳴,第一個人起,第一把劍!你來,便來,你去,便去,倘若,明日有明月,照亮歸途,你還活著,便要歸來。浪子,天邊的浪子,一身破布,一雙破鞋,眼,烏黑的眼,幾聲干咳,清了清嗓子。
大漠孤鷹傲蒼穹,
月夜璀空劃流星。
登高遙望憑欄處,
萬座高山彩云中。
舟行千里不知遠,
滄海肚里如指尖。
深山幽谷百花開,
蜂蝶群涌爭先來。
天下奇山看五岳,
雄秀險奇峻名排。
自古英雄多氣概,
八千里路化骨埋。
橫刀立馬向天笑,
萬古江山為誰驕。
一個老伯,一壺酒,一個清晨,壺,酒壺,一個老伯的酒壺,仿佛,是一個永遠喝不完的酒壺。
冷清的大街,一個人,一位老人。
布,一身破布,鞋,一雙破鞋,一雙不露腳的破鞋,眼,一雙黑眼,黑的絢麗,黑占據了所有的白。
“陸先生,怎么會到這里來?”
“我是被你的酒香引來滴嘞!”
“我家主公有請,里面有上好的酒?!?
入堂,再見,一抹紅,一把劍。
“素聞,陸無雙,武功高深,為人機警,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烏黑的眼下是一個高挺的鼻子,食指放在嘴唇上面與鼻孔的下端,搓了幾下。
一個人,一把劍,不聲,不語,仿佛,這房中只有他自己,還有他的劍,也許,他是寂寞的,也許,他是孤獨的,或許,他并不孤獨,也不寂寞。孤獨,與,寂寞,豈非就是他的劍,劍,他的劍,就代表著死亡,死亡,寂寞,孤獨,融為一體,高傲的瞬間,是寒冷的。就算劍的前方,是孤獨的,是寂寞的,他也會,義無反顧的,拔劍。
這就是他,他,就是,不二劍。
一抹紅袍,掩住了驚艷的容顏,“聽聞,陸先生,喜歡游山玩水,不知,都喜歡去什么地方呀?”
“什么地方,有好酒,我就去哪里。”
“我毒龍教,就是美酒多,不妨,陸先生,多留幾日,陪我把酒言歡如何?”
“有美酒喝,當然,要多留幾日?!?
銷魂的紅唇,酒的滋味,“請問,陸先生,遠方有什么?”
“遠方,遠方有佳人?!?
“夜夜如何?”
“夜夜,夜夜相思中?!?
“未曾?”
“未曾,未曾互謀面?!?
“翹首?”
“翹首,翹首望君土。”
“不知?”
“不知,不知名與姓?!?
“煙雨?”
“煙雨,煙雨撒情樓?!?
“陸先生,真是好才華,不過,還是,覺得少了一點什么?!?
眼,一雙烏黑的大眼,閃了幾下,猶如,夜空中的流星,看得見,抓不住,“月兒西下情難牽,晨花灑淚義難拋。往事如煙隨風去,換得逍遙還今朝?!?
“哈哈,哈哈!先生,好才華,我再敬先生一杯。”
遠方,遠方有佳人
夜夜,夜夜相思中
未曾,未曾互謀面
翹首,翹首望君土
不知,不知名與姓
月兒西下情難牽,
晨花灑淚義難拋。
往事如煙隨風去,
換得逍遙還今朝。
“不二先生,不妨,你也做一首詩,助助雅興,如何?”
一個人,偎著一把劍,遠看,如同雕塑一般,冰冷一般的人,寒氣一樣的劍,忽然,開口道“蛟,得水。鳳,還巢。劍,在手。”
陸無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還是真是像你的風格,劍,在手,天下,任我走?!?
“結識,兩位人中龍鳳,是我紅花,平生之所幸,你我,三人,從此,吟詩作畫,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今天,是我陸無雙大喜的日子!”
“喜從何來?”冰冷中透著無情。
“今天,能與天下最快的劍,古今最美的人,在一起高談闊論,還不算大喜嗎?”
一抹紅姿,飄飄蕩蕩,如同夜幕中,林園里那驚魂的魅影一般,“適才,陸先生,說道,天下最快的劍,古今的最美的人,那先生,又如何?”
“我?我就是一個凡人,就是一個酒鬼。”
電光火石之間,千鈞一發(fā)之際,那一抹紅,那瞬間的驚艷,幾滴酒,就在陸無雙的眼前。
手,細而長的手,手,細嫩的手,掌,凌厲的掌,掌,掌已在身前,酒,已經回到了紅花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不寒而栗。
紅花,紅花就像是離開地面的鬼魂一樣,瞬間,躲過了這一擊,漆黑的頭發(fā),散撒在銷魂的紅唇邊,“大若陰陽掌!”
沒有遲疑,沒有彷徨,一道光,那是劍的絢麗,那是剎那間的美。咽喉,就在咫尺間,可是劍,卻不能前進,像是,插進了膠里,頂在了簧上。劍的盡頭,是一只手臂,手臂的盡頭,是手掌,陸無雙的手掌。
劍,殺氣騰騰的劍,此時,正在“啪啪”作響,像是備受煎熬的猛獸,發(fā)出的低吼。
手,慢慢向前,劍,漸漸彎曲,人,還是一動不動。
幾根頭發(fā),飄落在地,數丈之外的陸無雙,驚恐的雙眼,下面,是匯聚而成的汗珠,除了,不二劍自己以外,沒人知道,是什么斬斷了陸無雙的頭發(fā)。
這是一個,瞬間,神秘的,瞬間,壓力,傳遍了陸無雙的全身,緊張,拉扯著他每一根神經,沖動,想要再去驗證一下奇跡的瞬間,可是,腳,卻,不聽使喚。像是,扎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手,在顫抖,顫抖的手,顫抖的手上是一把劍,劍,隨著顫抖的手也開始了,無規(guī)則的擺動。看來,剛才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也傷了不二劍的元氣。
“大若陰陽掌,遠可吸,近可斥,好功夫!”
“教主過獎了,混元經和魅影術,名震武林,在下的,不過是些小把戲?!标憻o雙回過了一點神,可是恐懼感還在充斥著自己的內心,剛才的一擊,就像,不是人發(fā)出來的一樣,已經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劍,劍已回鞘,回鞘的劍,證明他已無意再斗。因為,他,不是,他,想要殺的人,如果是,就算,天涯海角,也,無法,躲過,他的劍。
黃昏,日落,斜陽,嬌媚。
一個懶腰,一個哈欠,一身破布,一雙破鞋,“都說,打哈欠會傳染,現在,我看未必!”
僵硬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顯然,他并不像搭理他。
可是有些人,是很怪的,就像,明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卻要嘗嘗鮮。
“哎?你就這么,不喜歡與人相處嗎?”
“理由?”冷冷的兩個字,仿佛,帶著寒氣說出來的一般。
“多個朋友不好嗎?”
“我有劍!”似乎他有劍,就真的足夠了,對了,因為,他是一個劍客,視劍如命的劍客。
“劍,劍是你的朋友,那,江湖呢?江湖又是什么?”
天,昏暗的天,昏暗的天下面是一雙冷漠的雙眼,不停的注視著,也許,是相信,或許,是懷疑。面對著,陸無雙的發(fā)問,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的不二劍,最后將話咽了回去?;蛟S,他不想說,也許,他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晚風,無月,樹林,葉子也在沙沙作響。
“我讓你做的事,先不要做了?!?
“為什么?人手,屬下已經安排好了!”
“因為,本座發(fā)現,多了一個陸無雙,他的武功十分高強,目前還不清楚是敵是友。還有,不二劍的劍法,深不可測,先不要,貿然出擊了?!?
“主人,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一張紙,從一個人的手,飄向另一個人的手,黑,漆黑,夜,詭異的夜,漆黑詭異的夜晚,慘白的紙,漆黑的字,白與黑之間,衍生的到底是什么?是生,是死,還是醉生夢死。
流星,一閃而過,瞬間的美,就像他的劍一般,瞬間,只有瞬間,也只有瞬間的美,才能體現他的價值,他的存在,他的一切,就在瞬間完美的呈現出來。
江湖,江湖是一個魚龍混雜的世界,在這個世界,想要聲名鵲起,需要的,是機會,有的時候,是一個,有時候需要很多,有的人,一輩子,都在尋找,有的機會,卻在尋找一個人。
大堂之上,兩具尸體,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
陸無雙,不二劍,兩個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打著哈欠,后面的一臉冰霜。味道,刺激了陸無雙的鼻子,一個噴嚏還沒打完,接著又打了一個,“好濃的藥味,誰?誰中毒了?”
警覺的手,手中的劍。
紅袖,一甩而過,兩張白布,騰空而起。下面是,兩具冰冷的尸體,味道,顯然是這從這里發(fā)出來的。
彎下腰,烏黑的大眼,掃視了一遍尸體,“通天塔!”
“沒錯,就是通天塔?!?
“你的人,怎么會被通天塔的人殺死?”
“我毒龍教為了在江湖中站住腳,經常會接一些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的生意。我這次,接了一個大活,一個千金被通天塔的人抓了進去,我此次派人前去營救。沒想到,中了失魂標,一點情報也沒有帶回來?!?
“誰的千金?”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替我將這個千金帶回來?!?
“那還是算了,我雖然喜歡管閑事,可是,這么危險的閑事,我一向都是不聞,不問的?!?
“我去?!焙唵蔚膬蓚€字,背后是一顆名利的心。
陸無雙一雙烏黑的大眼瞪了又瞪,“你瘋了,通天塔十層,這兩人在第一層就死了?!?
一臉的堅毅,仿佛已經站在了出發(fā)的起跑線上,眼睛里面,不知是什么,也沒人知道,死亡,渴望,寂寞,孤獨,無奈,或許全不是,也許都是。
“你這是去送死!”
“我有劍,死的是他們!”劍在手,天地間就沒有他所怕的,至少,現在是。
“你的劍,不是最毒的!”
“什么是?”
“人心!”
“那我就把它挖出來!”
“既然,不二先生答應要去,那我就告訴你她是誰家的千金?!?
“說吧!誰家的千金這么倒霉?”陸無雙的勸住,沒有起到作用,有時候在名利面前,人,真的脆弱。
“他的哥哥是,修羅刀沐乘風!”
臉,青白的臉,青白的臉上是一雙驚訝的烏黑大眼,沒想到,萬萬沒想到,沐乘風的妹妹也有人敢劫,太歲頭上動土,膽量不小呀!
夜,深夜,寂靜的深夜,寂靜的深夜寂靜的人。
劍在他的手中,手中的劍,就是他的全部,一指寬的劍,就像,他的人生,只有,一條路,只有窄窄的一條路,前進,是他唯一能做的。不能多想,不想多想,還是,不敢多想。想多了,會讓自己的劍,變鈍,變慢,變得多情。
淡淡的清香,血紅一樣的唇,就在另一個人的唇邊,零點一寸,“先生,何時啟程?”
“明日,清晨?!?
“何時歸來?”
“或許,很快,也許,很快?!?
“先生,會不會有所留戀?”
“我的劍,是,無情劍,我的人,是,無情的人?!?
紅與黑,人與劍,靜,天明。
一個人,腳步很慢,一把劍,忽上忽下,看似,沒有節(jié)奏,實則,危機四伏。前方,花紅柳綠,樹下,一人,兩馬。
人,灑脫的人,一身破舊,藏不住一顆狂野的心。馬,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白不紅,是不是只有這樣的馬,才能襯托出一個冷漠的人。
腳,停下,步,不再前進,人,就在那里,“馬匹,多少錢?”
“先生,去哪里?”
“通天塔!”
“我也去通天塔,不妨,與先生同行,馬匹,自當贈送?!?
不語,上馬,前行,淡淡一笑,陸無雙的笑。
大漠,狂沙,暴曬,一望無際的蒼黃。
萬里的狂沙,萬里黃,狂風席卷而過,留下的還是沙,帶不走,留不住,這就是大漠,生活在這里的人,白天忙忙碌碌,夜晚,狂野不羈。
風從哪里來,飄向哪里去,沒人知道,也沒人想過,翻過一座座沙丘,越過一片片沙海,前面,眼前,那是一座塔,一座漆黑的塔,沒人知道塔里有什么,也沒人想知道。
馬匹,兩匹馬,人,兩個人,一把劍,沙漠,大海一樣的沙漠,吞沒了這里的一切。兩匹馬,每走幾步,便要,喘息幾下,貌似,這樣便可以,將這沙漠的火熱,全部,喘息出去。
陸無雙,抱著一個大水壺,頭上,包著幾層厚厚的布,怎么看都是一個舶來品。
僵硬的臉,殺意的眼,沉穩(wěn)的手,無情的劍,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吐露出一陣寒氣,寒氣,冰冷的寒氣,瞬間,仿佛,仿佛瞬間便可以凍住這里的一切,寒意,充斥著這里的每一粒沙。
前面,不遠的前面,是一間客棧,沙漠里面,客棧很少,因為這里的生意,很難做。不是因為客人少,而是因為,強盜多。
暗淡的天,金黃的沙,余暉還剩一抹,人已在天涯。
客棧,古老的客棧,它在這里,一直在,沒人知道它什么時候建起的,仿佛,一直都在。燈籠,顏色暗淡的燈籠,它的顏色,失去了鮮紅,可是,它還在,就像,被歲月作弄過了一樣。
風吹過,燈籠便開始搖擺,沒有抵抗,沒有怨言,像極了,一個聽話的孩子。兩個燈籠,各擺一邊,這是巨人的眼睛,沙漠里。
風,開始起風了,夜,開始變得寒冷,陸無雙抬頭看了看,破舊的木板搖搖欲墜,殘破不堪的字體,呈現出來的,是無盡的滄桑,“無雙客棧?!?
推開漆黑的木門,掉落下來的,還是沙??蜅?,昏暗的燈光,還有一群人,一群可以看得出的人,太蒼白了。
桌上,除了酒,就是肉,酒,大碗的酒,肉,肉已經剩下了骨頭。
小二,一個小二,身高九尺,兩匹早已忘了疲憊的馬,被帶到馬圈休息。人,兩個人,角落,不起眼的角落,坐著兩個人,有點人困馬乏的意思。
一個刀疤臉站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目光,暴露了他的目標。整個客棧,沒有站起來的還有兩個人,只剩兩人沒有站起來。
“兄弟?以前沒有見過你呀?”嘴角咬著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肋骨,他似乎已經覺得,這兩人已經成了他嘴里的肉。
“現在不是見過了嗎!”陸無雙摘去頭頂上的包布,脫去身上的長袍,輕輕的撣了撣長袍上的灰塵。
“兄弟?來自哪里?”
“江湖!”兩個字,猶如兩柄利劍,斬破長空,一指寬的劍,已在袍外。
“既然,是來自江湖,就應該明白,江湖上的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人不動,劍不動。
“我的地盤,活人進來,死人出,死人進來,扒層皮?!?
“我能做什么?”
“要么變成死人,要么孝敬孝敬哥幾個?!?
手,沉穩(wěn)的手,劍,劍就在桌上,桌上的劍,劍上還有一只手,不二劍的手,“你看上了什么?”
“嘿嘿,你的劍不錯,這就歸我了!”一只布滿肉渣的手,向劍摸去。
啪啪,啪啪!拍打著長袍的陸無雙,瞇著眼睛看著灰塵,仿佛,是在做一件極認真的事,向四處散去的灰塵,失去了形態(tài)。可是,但是,瞬間,剎那,一切都變了,灰塵,漫天的灰塵,回縮到手掌里,陸無雙的手掌。
空間,空間瞬間就干凈了,沒有了雜質,一切都透徹了。一聲慘叫,那是刀疤臉的慘叫,就在他的手,他的臟手快要觸碰到劍的時候,疾馳噴射而出的灰塵,打到了他的胸口,臉部。
刀疤臉瞎了,灰塵鑲進了他的皮膚里,恐怖極了,他的叫聲,就是一種哀嚎,這種哀嚎,刺激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還不快謝謝我的救命之恩?”或許,也許陸無雙真的救了刀疤臉一命,如果,陸無雙不出手的話,刀疤臉真的碰到了他的劍,那么,刀疤臉以后都不會再有臉了。
“都不許在我的地方鬧事!”聲音的盡頭,是一張極致的臉,臉的下面,是一副絕倫的軀體,古銅色的膚色,細細的長紗,若隱若現的肉體。
一群驚恐的人,顫抖著退縮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定格住了,仿佛,都被她的美,她的驚艷,吸引住了。
“真是想不到,我這個小地方,竟然來了一條龍!”妙曼的軀體,讓人垂涎欲滴。
“我也想不到,在這個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棲著一只鳳凰!”依舊是一身破舊的布,一雙破舊的鞋。
“夜,如此的長,不如公子來我房里,我們促膝長談!”
“難得有美人如此相邀,有勞美人前行帶路?!?
樓梯很短,有的人,卻覺得很長,一樣的木門,一樣的漆黑,屋內無風,燈光卻閃個不停。女人的房間一向很香,這個房間也不例外,香氣充斥著陸無雙的神經,面前的女人,是如此的多嬌,如此的風騷。
“先生請坐。”嬌嫩的聲音,任誰也無法拒絕。
坐下來的陸無雙,覺得很焦躁,就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一副火辣的軀體,迎合了上來,她的臀,坐上了他的腿,她的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頸。
一陣莫名的興奮,沖上了陸無雙的大腦,這一剎那,足以毀滅永恒。
“公子叫什么?”氣息,女人的氣息,一個絕艷女人的氣息,不斷的噴到一個男人的臉上,一個正常的男人臉上。
“陸無雙?!币浑p烏黑清澈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這個離自己只有一指寬距離的女人。
“公子,也叫無雙嗎?”
“怎么?難道美人也叫無雙嗎?”
“弱女子,姬無雙?!?
“弱女子?那么弱女子,請你將我脖子上的匕首拿掉好嗎?”陸無雙的脖子,姬無雙的手,之間是一把鋒利并淬有劇毒的匕首。
“公子,我們真是有緣呀!在這無雙客棧,你我兩個無雙相遇,難道,真是天意嗎?”聲音越來越小,距離越來越近。
“世間本無雙,有緣結一對,美人,你的刀就快見血了!”
“不知,公子與你的朋友來這荒漠,所為何事?不會是來看風景的吧?”
“本來是來看風景,如今發(fā)現,這里不止風景壯麗,人更嬌美!”
“公子若不肯說,休怪小女子心狠手辣......”還沒說完,匕首,姬無雙的匕首,已經到了陸無雙的手里,姬無雙倒在了床上,床上,姬無雙,姬無雙的身上是陸無雙。
“你們外面的男人,都是這么粗魯的嗎?”姬無雙看著陸無雙的雙眼,覺得那是一種美,形容不出的美,純凈,善良,不屬于這個世界。
“兵器,是傷人性命的,女人不應該拿這個東西,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女人!”匕首,鑲進了漆黑的木門上。
“我一個弱女子,不拿點東西防身,便會受人欺負的!”哀怨的神色,惹人憐愛。
“誰欺負你?”語氣堅定,仿佛,知道了是誰,便要去殺了他一樣。
姬無雙用手推了推陸無雙的胸膛,“你說呢?”
沙,一望無際的沙,它的美,是孤獨的,是危險的,無助的,是地上的星辰。它不屬于任何一個人,它只屬于這里,只屬于風,屬于空無。
咚咚,咚咚!漆黑的門,被人敲的咚咚作響,姬無雙推開陸無雙的身體,簡單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進來?!?
門,漆黑的木門,被一雙大手推開,進來的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店小二,小二手里端著的是一個火爐,火紅的炭,漆黑的爐。
店小二火紅的臉,像是一個熟透了的蘋果一樣,不知是火爐烤的,還是因為其它什么事。
姬無雙揮了揮手,店小二很聽話的退了出去,在這個荒漠里,一個男人肯聽一個女人的話,無非是兩種,一種是母子,另一種是愛慕之情。顯然,他不是第一種。
陸無雙懶洋洋的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走出了姬無雙的房間。
女人,閨房,與一個這么漂亮的女人共處一室,還能夠把持的住,我想天下只有兩個人,如今,這兩人都在這里。
樓下,一群失去臂膀的人,是右臂,鮮血流淌了一地,血腥味彌漫每一個角落。一張張痛苦的表情,一幅幅殘缺的身軀。驚呆了,陸無雙驚呆了,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什么事在這里發(fā)生?
劍,人,人與劍,人在劍在,劍亡人亡。一只手,一把劍,劍還在這里,手還在劍上。
夜,寒冷的夜,本應空無一人的荒漠外,此時,兩個人,沙子覆蓋到了膝蓋,眼,還在凝望著夜空,沙漠的夜空異常的美麗,也只有這種艱辛的環(huán)境中,才能欣賞到這么美妙的景色。
陸無雙稍稍斜了一眼不二劍,難道功名真的這么重要嗎?就算你真的擁有天下第一的名號,最后又能怎么樣?無非還是被下一個所謂的第一打敗,然后無休止的循環(huán)下去。今晚,這么美的景色,不知道,你現在與我看到的,是否,是同一幅畫面?
想了這么多,可是,但是,都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不二劍的性格,他是不會放棄聲明,不會放棄劍與江湖。
流星一閃而過,天還是天,夜還是夜,并沒有因為它在此劃過,而留下任何痕跡。手,在寒冷的夜風中,竟然冒出了一層密漢,劍,發(fā)出顫抖的聲音,有的人看到的只是輝煌,而沒有注意到它的瞬間,瞬間,是短暫的,輝煌,并不長久。
早晨,沙漠的早晨,沙漠的早晨是生命開始的一天。
騎上馬,沖進一望無際的沙洲里,馬蹄印記的起點,有兩個人,在等待,不過等待的目的,大不相同。
金黃色的沙,漆黑的塔,血紅的晚霞,人已在塔下。
塔的里面有什么,沒人知道,塔的外面,是無盡的黃沙。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你真的要進去嗎?”
“人已在這里,劍,就在我手中?!币粡垱]有表情的臉,寫盡了執(zhí)著的信念。
他沒有阻止他,因為,他知道,沒有人可以改變他。
塔門,已被打開,吱吱的聲音,像是死神的召喚。
寒氣撲面而來,這是塔的第一層。
空蕩蕩的,沒有一件擺設,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一絲色彩。
頭頂的上方,是一塊漆黑的牌匾,上面只寫了一個字,“喜”
“兩位朋友,有何貴干?”聲音響起,聲音中充滿了喜氣,如果你來的不是這里,你一定會以為,說話的這個人,是剛剛娶了新媳婦,或者是剛生了兒子一樣。
“來這里,就一定要有事嗎?”陸無雙向四處打量開來,尋找聲音的源頭。
“不管你有什么事,這都與我沒有關系。”聲音更加喜氣。
“哦?這是為什么?”
“因為,沒有人會去,關心兩個死人的事情!”
“為什么死的是我們?為什么不是你?”
笑聲,嘻嘻哈哈的笑聲,就像是玩的很開心的孩子發(fā)出來的。
人,一個人,一個孩子,不,是一個小矮人,三尺的身高,扎著一個朝天辮,活像一個滿地跑的孩童。
沒有吃驚,沒有嘲笑,有的只是一把冰冷的劍。不二劍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哪怕對手,只是一個孩子,一旦出擊,必盡全力,如不取勝,誓不罷休。
這就是他,他就是不二劍。
往下看,不高的身體,短短的脖子,掛著的是一個長命鎖,鎖,很精致,亮的刺眼,美的絕倫。
“這位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言語中,充滿了戲弄。
輕哼了一聲,不過還是滿臉的喜慶,就算是哼聲中也帶有一股濃濃的喜氣,“嘻嘻哈哈,就是我,我就是嘻嘻哈哈?!?
陸無雙簡直不敢相信,毒龍教的兩個人,就是被眼前這個侏儒所殺死的,如果你在路邊,或者是集市上碰見了他,一定會開心的抱起他來,逗上一逗。
嫩氣的面孔,看上去也就是,十來歲。喜氣的面孔,更加增加了他的親和度??墒?,但是,任誰也無法相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通天樓里面的一層護法,嘻嘻哈哈。
“二位,不如我們玩一個游戲吧?”粉嘟嘟的小臉蛋,看上去,真是可愛極了,真想上去把他抱起來,親上一口。
“怎么玩?”冰冷的字,沒有一絲情感。
“你這樣,會把他嚇哭的!”陸無雙打趣道。
“我們來玩捉迷藏?!辈刈謩偝隹?,嘻嘻哈哈就不見了,沒有了他的一絲氣息,仿佛人間消失了一樣。
敵人消失不見,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在明,敵在暗,你不知道敵人在哪里,可是,敵人卻看得見你。詭異的感覺,無形的壓力,一波一波的恐懼感,不斷的傳來。
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里面,根本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藏身,可是嘻嘻哈哈卻不見了。
一步,向前走了一步,不二劍向前走了一小步,腳落地的瞬間,劍也到了他該到的地方,漆黑的牌匾,被整齊的切開,隨著牌匾的分裂,一個滿臉喜氣的侏儒,倒在了地上。
臉,喜氣的笑臉,嘻嘻哈哈喜氣的笑臉,依稀烙印在冰冷的臉頰上,他死了,死的很安詳,死的沒有痛苦,微笑著死去。
樓梯,一樣的漆黑,沒有生氣,那是通往第二層的通道,唯一的通道。
蜿蜒向上的樓梯,幾乎是,直上直下,宛如一條黑鱗蟒蛇,盤曲在這里。
沉重的步伐,那是不二劍的腳,每走一步,便是接近死亡的距離,兩個人,一前一后,一個,滿臉的不在乎,一個,一臉的凝重,氣息,彌漫整個樓梯,仿佛,是這條巨蛇的殺氣。
門,還是一樣的漆黑,不過,多了一些隆起的巨包,像是,被重擊之下,隆起的一樣。
陸無雙打開門,眼前到處都是傷痕,不論是墻體,還是地面,都是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頭頂之上,一樣的牌匾,一樣的漆黑,只不過少了半邊,剩下的半邊,也是遍體傷痕,依稀可以辨認出的是,“怒”扭曲的字體,那是力量的源泉。
一個和尚,背對著不二劍,盤膝而坐,裸露的上身,扭曲的肌肉,像是很多條蛇布滿了他的身體。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既然,來到這里,想必,嘻嘻哈哈已經,往登極樂?!甭曇糁?,充滿了虔誠。
“是”簡練的語言,多說幾個字,仿佛,就會浪費他的體力一樣。
“那么二位施主,請上樓吧!”平靜,異樣的平靜,猶如鏡面一般。
“你不出手?”劍,已經蠢蠢欲動,人,待機而發(fā)。
“不怒不殺,貧僧,怒僧?!?
“怎么做,你才會怒?”
“不知道,怒時,自然會怒?!迸€是一動不動,氣息平穩(wěn)。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國。這里萬里黃沙,可是,花何在?”陸無雙試探性的想找出,激怒怒僧的方法。
“花,無處不在,沙,只有一粒,何言萬里?”
“難道?塔外的不是萬里黃沙嗎?無處不在的花,我為何不見一朵?”陸無雙每說一句話,便要仔細的觀察怒僧的細微變化。
不二劍與陸無雙之所以沒有上樓,是因為,這樣的怪人,你不得不防,在你稍稍一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可能就會要了你的命,所以,只能先殺了他,讓自己活下去。
“你每做的一件事,便是一朵花,先開花,而,后結果,所以,花無處不在?!迸谋秤?,簡直如同雕像一般,讓人看了,產生一種敬畏感。
“這里黃沙萬里,風沙混雜,怎么能說,只有一粒?”
“這里確實黃沙萬里,風沙混雜,可是,這些沙,任憑風吹雨打,不能自己,猶如,蕓蕓眾生,又有幾人能夠,目若無物,所以萬里黃沙,也只不過就是,滄海一粟,而已。”
怒僧的佛法精湛,簡直,讓陸無雙深深折服,可是,為了保命,只能計出下冊,激怒怒僧。
“方才,高僧說道,每做一件事,便是一朵花,先開花,而,后結果,還說道,萬里黃沙,不過是滄海一粟?!?
“貧僧是這么說的?!迸疀]有否認。
“我們來這通天塔,便是做了一件事,按大師您說的意思,這便是開了一朵花??墒?,真的花并沒有開,這是一種比喻。比喻便是沒有實物,沒有實物便是虛無。虛無,便是有,便是一切。所以,一粒沙,便是黃沙萬里,這里也可以一朵花都沒有?!?
顫抖,身體在顫抖,怒僧的身體在顫抖,在劇烈的顫抖。
每一塊扭曲的肌肉,都在蠢動著,仿佛,是一條蛆動的蛇,喘息,也變的凌亂起來,空氣在這瞬間,都變了味道。
碩大的拳頭,開始不斷的砸擊地面,堅硬的大青石塊,被拳頭砸的碎石亂飛。震動,劇烈的震動,不斷的傳送到兩人的腳下。
塔外已經到了午時,熱度足以讓任何生存在這片沙漠里的生物,感到危機感。馬,兩匹馬,兩匹正在進行殊死搏斗的人的兩匹馬,躺在塔的陰影下,正在悠閑的休息。
塔,漆黑的塔,沒人知道什么人建造的它,為什么要建造它,為什么要在沙漠里面建造它,這是一個秘密,一個沒人知道的秘密,至少現在是沒人知道的。
破裂的青石塊,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坑,可是,但是,拳頭還是沒有停止,瘋狂的砸擊,忘乎所以的揮拳,仿佛,在發(fā)泄怨恨一樣。
地上的碎石,不停的跳動,手,一只手,一只右手,一只不二劍的右手,食指動了一下。怒僧忽然改變了砸擊的頻率,開始加快了速度,波動也越來越強。
不二劍與陸無雙的身體因為波震,已經變的部分麻木了,怒僧的拳頭,不二劍的右手,都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對方露出破綻的機會。
陸無雙知道不能在等了,身體已經因為波震變得遲鈍了,如果再等下去,最后肯定是必死無疑。
震動,劇烈的震動,一顆小石子,因為劇烈的震動,跳到了陸無雙的腳下。利用大若陰陽掌的功夫,將石子吸到手上,在怒僧出拳的時間差里面,彈射出去。
本來這顆石子,應該打到怒僧腦后的死穴上,可是因為身體麻木的因素,打到了怒僧的后背上。
石子落地,雙方都明白,這個瞬間就是生與死的爭奪,輸了瞬間,就是丟了生命。
怒僧雙拳猛的砸向地面,然后迅速的反撲,就在怒僧轉身的一剎那,露出的是一張恐怖至極的臉孔,面部的肌肉由于扭曲,而擠到了一起,就像是一只大蜘蛛趴在臉上一樣。
雙拳瞬間砸擊地面,所發(fā)出的震動力,使不二劍與陸無雙都失去了身體的重心。身體,兩個人的身體,開始傾斜,怒僧就像是餓虎撲食一般,沖了過來。
為了躲避這個致命的一擊,陸無雙吸向后面的墻體,利用墻體的重量,將自己的身體,拉離這里。
拳頭,帶著颶風的拳頭,生與死,善與惡,在這一瞬間都變的那么蒼白,那么無力,只有生存下去,也只有生存下來,只有生存。
眼,冷漠的眼,不二劍冷漠的眼,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樣的眼神,豈非,就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下定的決心。
眼,同樣是眼,這是一雙憤怒的雙眼,雙眼中并射而出的是一種無奈,那是一種尋求解脫的眼神。參悟的越多,留戀的就越少,空無的存在,不需要理由。
因為劇烈震動的不二劍,身體向后傾斜,拳頭已經逼近,拳壓的風,吹亂了一個人的發(fā)。
手,一只手,一只快而準的手,身體與地面,是一線的距離,一線之間,夾存的是生命的真諦。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那是不二劍的右手,拍打青石地面所發(fā)出來的聲音,借助拍打地面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快速的反彈起來。
錯身,一個錯身,一個生與死的錯身。身體,軀體,尸體,兩個不動的人,一顆跳動的心。
劍,已回鞘,一滴血,滴在了青白的石塊上,像是,一朵綻開的牡丹花。
眼,憤怒的眼,原本憤怒的雙眼,如今,已經變得平和。解脫,生命的解脫,對他,可能是一個救贖。內心的空虛,靈魂的牽引,令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一個莫大的痛苦。安詳,安詳的心,就這樣,與塵土化為塵埃。
陸無雙走過來,低頭看著怒僧的尸體,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一個越難讀懂的人,就越有存在感。
“一層是喜,二層是怒,三層不會是哀吧!”陸無雙的神經,剛剛松弛下來,險些他就命喪怒僧之手。
沒有言語,沒有表情,有的,只是,永不停歇的腳步。
三層,就在眼前,門開,入內。房內,珠簾,房內四處都是珠簾,雪白的珠簾將房間影射的,都是銀白一片。
一串串的珠子,筆直的倒懸下來,像是情人的淚珠,哀傷,落寞,無人能夠觸及。
一串珠響,一聲哀嘆,一縷繁華,那是憂傷的傷疤。
一個人,一身白衣,一頭黑發(fā),是凌亂的,是蓬松的。就像是一堆雜草,一墻的藤蔓。
白,蒼白,蒼白的衣服,顯得那么老,那么無力。黑,死黑,死黑一樣的字,與蒼白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你只要看上一眼,便會體會憂愁,明白憂愁,理解憂愁,愛上憂愁,一個字,深深的印在心里,“哀”
“你的眼神中,充滿渴望,你的劍,不是最快的!”兩人的距離,只隔了一層珠簾。
“你的眼神,充滿了奢望?!比?,向前挪了一步,劍,向后拉了一寸。
“奢望是一種哀傷,哀傷就是我?!?
“既然,這么痛苦,為什么還要活著?”
“因為奢望!”
“距離,應該怎樣衡量?”人,又向前挪了一步,劍,又向后拉了一寸。
“死,就是唯一的答案!”袖子,蒼白的袖子,蒼白的袖子下是一雙枯白的手,手中多了兩副鐵爪,漆黑的鐵鏈,猙獰的鐵爪,可是,但是,為何了多了一點哀傷,在里面。
“巨大的哀傷,一個軀體,無法承受!”鐵爪在最后一個字出口的時候,已經飛向了不二劍,鐵爪在空中,猶如是老鷹的利爪一般。
銳利的眼神,劍,已出鞘,珠簾滑落在地,鐵爪失去了兩個勾,人,滿眼哀傷的人,靜靜的看著他,看著劍,看著那份哀傷。
“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間房間里?!泵空f一句話,他都要努力的喘息幾下。
“不是在十層嗎?”陸無雙向四周看了看。
“十層只不過是騙江湖上的人的,其實,只有四層。”
“為什么不將人質,放在第四層?”
“因為,第四層的人,不在這里。幾年前就離開這里了!”
“第四層的人,現在,在哪?”
“我不能告訴你,你有一雙與他相似的眼睛,那是極樂的憂愁?!辈弊?,瞬間,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珠簾,淹沒了自己。
正是因為,沒人能夠到達塔的最頂層,所以世人只知塔有十層,不知塔里有幾人。其實世間有很多事,都是這樣的,自己吹噓的,遠遠大于自己手中的砝碼??墒?,我們仍然樂此不疲的反反復復,自己的強大,勝于他人的弱小,我們只會這樣說,我們只會這樣做。
女人,一個女人,一個美麗并顫抖的女人,蜷縮著身體,躲在墻的一角。用極度絕望的眼神看了不二劍一眼。
陸無雙抱著女人,走出了漆黑的塔,走出了噩夢。馬背上,女人抱著陸無雙的脖子,腿橫坐在陸無雙的胯部,像是一個受了傷的老虎,自己在給自己舔舐傷口一樣。
沙漠,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并沒有因為他們擺脫困境而變得和諧,馬,瘦了一圈,在酷熱的沙漠里,走幾步,晃幾晃,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將它們吹到一樣。
歸去的路,無風無浪,歸去的人,身在何鄉(xiāng)。
客棧,又是客棧,還是客棧,無雙客棧。
門前,站立一人,薄紗,野性,是她。
四目相對,一臉的失望,轉身,回房。
咚咚,咚咚,門已開,露出的是一張冷淡的臉,“是你,有什么事嗎?”
“我們明早離開大漠,我特意,過來與你道別?!?
“人已經找到,當然要走,沒有人愿意留在這無情的荒漠里?!?
“荒漠無情,人卻有情,何必說的這么傷感?!?
“因為傷心,所以傷感?!?
“誰傷了你的心?”
“一個負心的人?!?
“如果你懂我,我就在世界的盡頭。”話已說完,人已離去。
天明,霧氣,歸途。
沙漠的早上,沙漠的霧氣,奇特的景觀,還有一個奇特的人。
路上,沒有話語,平時一臉輕松的陸無雙,此時變得,心事重重,仿佛有重大的抉擇一樣。
“我叫沐小蝶!”在驚恐中舒緩過來的沐小蝶,顯得活潑多了,但是,并沒有人理會她。
“明天,就是七夕!”陸無雙沉重的說出這句話。
“是”一個字,猶如一塊冰。
“七夕,總有人流淚。”陸無雙稍稍一扭頭,斜眼,向后瞥了一眼,仿佛身后有什么牽掛一樣。
前方,就是終點,殊不知也是起點,人們抬起腳,邁步向前,在幾十年間,走了一個大圈,結果,最后又回到這里。
突然,忽然,一個句話,一個聲音,“我要退出江湖,離開這里!”
不二劍的身體瞬間呆滯了一下,僅是一瞬間,然后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一聲中,不再有冷漠,無情,殺意,而是一聲發(fā)至人心深處的輕嘆。
“江湖是個是非之地,來過,走過,就可以了,跟我一起走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
“聲名真的就這么重要嗎?”
“對著瀑布練劍二十載,這是唯一推動我的力量,我不可以辜負我自己?!?
“你的劍,是很快,普天之下,很難找到敵手,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功,是人心?!?
“就算明天我會死,我也不會放棄?!?
“這一別,將是永遠,保重!”陸無雙撥馬掉頭,一路遠去,沒有回頭,沒有停頓,因為,他怕,他怕他只要一回頭,便會不忍遠去,便會留下來。
一個人,一把劍,從天涯歸來,去何處。
大堂,一抹紅,一把琴,一杯酒。
琴聲漸強漸弱,時慢時急,慢時,綿音不斷,快時,聲接不暇。不二劍帶著沐小蝶進入大堂,琴聲開始變的凌亂,仿佛內心正在劇烈的斗爭中。
一個短處的聲音想起,琴弦斷了一根,一滴漢落下,滴在了酒里,濺起了水花。
“你回來了!”
“是”
“怎么不見陸公子?”
“他不會再回來了?!?
“你看起來很疲憊,需要休息?!?
夜,午夜,死寂的午夜,每一個這樣的夜晚,都會有事發(fā)生,當然這個夜晚,也不例外。
劍,劍在今晚也開始變得不安穩(wěn),顫抖的劍,開始發(fā)出鳴叫,像是傷心的哭泣。
不二劍閉著眼,感受著這個夜晚,感受著夜的一切,像是一個臨死的人,享受最后的時光。
一個聲音響起,悲切的情感宣泄而出,七夕的第一個時間,悄悄的到來了,也是不二劍聽到的最后一首詩。
萬丈高空鑲日月,
日月幾時照舊人。
七夕時節(jié)幾人笑,
歡聚離別猶夢中。
借酒悟思躍于紙,
狂歌奔放解情懷。
新歡舊愛難思量,
癡男怨女就其中。
春風不留昨日雨,
桃花不開二遍天。
斜陽西落紅似海,
欲要相會過一冬。
音斷,詩止,風停,時間萬物再次回到平靜,仿佛剛才就是春夢一場。
起身,握劍,出門,庭院,對面,三個人,三張熟悉的臉。
“我們貌似很有緣?”一=一個如同溪水一般的聲音,悠揚動聽。
“你不應該站在這里?!?
“哦?那我應該站在哪?”
“一個你應該去的地方。”
“我應該去的地方是,權利的巔峰。”頭頂上五彩的發(fā)帶隨著夜風擺動,嫩黃的劍鞘,艷黃的劍穗,是這個夜里唯一的安慰。
沐小蝶的手里,是一把鎖,一把長命鎖,很精致,亮的刺眼,美的絕倫。任誰也無法想到,江湖上有名的失魂標,會是一把長命鎖發(fā)出來的。
“為什么?”
一抹紅,驚艷的紅,漆黑的發(fā),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他怕見到他,怕這一切發(fā)生,可能是這樣。
聲音的去向,沒有聲音。
江夜走到紅花的面前,輕輕撫了撫紅花的臉,“紅花是我四年前在通天塔收下的,見他的第一面,我就被他的美吸引住了,可是,他竟然是一個男人!”說著撕開了紅花的紅袍,露出了平坦的胸口。
手,緊張的手,劍,劍在顫抖,那是因為,他的手也在顫抖,他不想看到他這樣被別人侮辱,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人的感情,也是最后一次。
“不二劍,你注定就是一個悲劇的人物,為了名聲孤身闖入江湖,正因為你有渴望名聲的欲望,才會被我利用,不過,為了我的霸業(yè),犧牲了我爹!”說道這時輕輕的嘆了口氣,仿佛真的很很傷心一樣。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別說死了一個爹,就算我的親人全部死光,我也不在乎。當初利用你殺了我爹,清湖幫就進入我的控制范圍,再利用你逼退了釣魚老人,讓我的幫派順利的變成了江湖第一大派,利用完你,要殺你的時候,卻出來一個陸無雙,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只好改變計劃,讓你們死在通天塔里面,可是你又回來了,我只好親自動手?!?
一臉的嚴肅,此時的他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一陣針扎的疼痛傳來,低頭看去,胸口上赫然多了三根針,那是帶有劇毒的失魂標。
“呵呵,我的確也叫沐小蝶,不過我不是沐乘風的妹妹?!?
要是換了平時,在針還沒出來的一剎那,沐小蝶可能就已經變成了死人,但是今天,他已不再是他。
一陣風吹來,數片葉子,就像是刀片一樣,刺進了他的身體,其中一片劃過了他的臉,流下血,像是他的淚。
紅花放下袖子,轉過頭,不想再看他,也不能再看他。
江夜拔劍直刺不二劍的心口,沐小蝶再次用鎖對準了他,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一聲怒吼,江夜的劍斷,沐小蝶的頭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濃重的喘息聲,瞪大了的雙眼,手中劇烈晃動的劍,迷失了自己。
江夜的心臟在剛剛的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劇烈的恐懼感傳遍全身,險些窒息而死。
不二劍轉過身,憤怒的雙眼充滿了血絲,原本的鎮(zhèn)定,耐力,早已不復存在。劍刺開空氣的聲音,回響在耳邊,這把快而準的劍,眼看就要插入江夜的眉心。
一張臉,改變了劍的軌道,一把斷劍刺入了不二劍的胸膛。
江夜推開紅花,看著不二劍陰森的臉,“江湖,本就是個無情的世界,你不應該來!”
哀怨的眼,像是喝醉了的牡丹,一臉的黑發(fā),這是他見到最后的容顏。
轉過身,一步,一步,每走一步,便會流出鮮紅的血液,他要離開這里,他只能離開這里。
他的背影,消失在濃濃的夜幕中。
漫天的霧氣,林立的高山,一塊陳舊的石碑,那是天涯,一身破布,一雙破鞋,烏黑靚麗的大眼,像是在等待一位故人。
遠處走來一人,朦朧的霧氣,圍繞在她的周圍,細細的紗,狂野的身材,那是大漠里的玫瑰。
能力越大,被利用的價值的就越高,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永遠不會改變,絕憐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
這本書是我對一位老前輩的致敬,本書的第一部,就此結束,謝謝朋友們的捧場,有你們,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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