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街小雨
【一】
十月，秋意正濃。午后，慵懶地倚在陽臺上，奢侈地享受著難得的暖陽撫摸。一抹漫過發(fā)間的柔，幾許擁抱全身的暖，在這周身的愜意里，心，醉了。
回身，看著桌子上大紅的請柬，我欣慰地笑了。李慧，這個我最得意的門生，這個曾經(jīng)班級里最美麗的女孩兒，也要結(jié)婚了。兩年沒見了，電話里只是知道她處了一個不錯的男朋友，沒想到即將步入婚姻殿堂了。時光走得好快，一個轉(zhuǎn)身，幸福已然將小女子包圍了。
李慧，美麗又頑強的女子。不幸的是，母親過早地離開她去了天堂。她是我的學(xué)生，更把我看做姐姐。初中生活里，我為她做到了最大限度的關(guān)照。無論是學(xué)費還是一些生活的悲歡，我都愿意和她共同擔(dān)當(dāng)。她是個懂得感恩的女子，即使上了高中還有大學(xué)，始終與我保持著聯(lián)系。偶爾打打電話，說一些大學(xué)里的事情，或者是生活中的某些選擇，來征得我的一些建議。我們是師生，但是嚴(yán)格意義上說是一對好朋友好姐妹了。 蘇州少兒書法培訓(xùn)，推薦<A http://www.zequeka.cn/Miniform/tYpe_3.html>易優(yōu)少兒書法培訓(xùn)</a>，語文成績好，書法少不了。
如今，苦難過去了，大學(xué)畢業(yè)了又迎來了她的幸福人生。終于熬出頭了，雙喜臨門，真為她高興啊！
不知道是哪個男人俘獲了李慧的芳心？至少，應(yīng)該是高高大大，英俊瀟灑的吧，才可以配得上小女子的花容月貌。李慧曾經(jīng)說過，她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有安全感，可以做她一生的保護(hù)傘。
我知道，這小女子缺少的是什么。就像秋日里，人們對暖陽的奢求。
“唉，想什么呀？到日子，不就看見新郎官了嗎？”我傻笑地?fù)u搖頭，自言自語著，繼續(xù)享受暖陽的恩寵。
秋，更美了，因為有愛。
【二】
李慧回老家辦喜事了，日子就在本周末。
周末，天空出奇地藍(lán)。純純的似乎沒有一點雜質(zhì)，就像兩顆相愛的心，只有唯一愛的意念。 提升作文素養(yǎng)，尋找作文素材，就來<A http://www.zequeka.cn/yuwEnsuyang/>易優(yōu)作文素養(yǎng)</a>。
該穿什么去參加婚禮呢？李慧說要讓我講幾句話呢，這我可不敢疏忽了，總要認(rèn)真地打扮一下，才不會失了身份。否則，小女子又要嘰嘰喳喳很久了。拿出那件紫色的禮服，穿上平時幾乎不穿的那雙高跟鞋，將長發(fā)卷了幾個卷兒，自己在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個圈，覺得還不錯。帶著滿心的歡喜，直奔舉辦婚禮的飯店。
飯店門口，一派喜慶的景象。人來人往，每一個人都幸福地微笑著。這十月的天，似乎也被喜慶所傳染，越發(fā)地美麗空靈。
李慧見到我，快步飛奔而來，潔白的婚紗，將小女子襯托得更加美麗。兩年未見，更加嫵媚了。
“老師，好想你啊。你來了，真好！”李慧驚喜地?fù)溥M(jìn)我的懷里，激動地說。
“美麗的慧兒結(jié)婚，老師怎么能不來呢？”我緊緊抱著她，輕聲說，“我還要給慧兒送份大禮呢！只是，也不早點電話里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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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不是給你一個驚喜嗎？就是要給你突然的感覺。哈哈”李慧調(diào)皮地?fù)е艺f。
這小女子，還那么可愛。本性一點沒變，收獲了愛情，就像秋的成熟韻味。
簡短的言語，深情地?fù)肀?，這是我和李慧每一次見面的習(xí)慣了。對于此女子，無需多言，我懂她。
“怎么還不把新郎官給老師介紹一下啊？看看誰那么有福氣，得到了美麗的慧兒?！蔽掖蛉さ貑栔罨?。
“老師，等等，我去那邊叫他。他在陪著同學(xué)說話呢，馬上過來。”李慧像小燕子一樣邊說邊向那群年輕人走去。
不遠(yuǎn)處，一群年輕人大聲地喧嘩著，年輕的風(fēng)采為這秋日增加了太多的生氣?？吹贸?，這些都是他們的好朋友。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輕輕摟著李慧的肩膀向我走來?！巴?，好帥哦！”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是的，這是李慧喜歡的類型。這個小女子，還真的有眼光，畢業(yè)了也找到了喜歡的“白馬王子”，看著是那么適合她，真的好般配啊。 中小學(xué)生學(xué)語文閱讀寫作的好幫手，優(yōu)秀作文網(wǎng)推薦，<A http://www.zequeka.cn>易優(yōu)作文網(wǎng)</a>。
“老師，這是我老公，王銳?！崩罨坌邼叵蛭医榻B說。
“哦，王銳，見到你真的很高興。你可要好好地待李慧哦，老師祝你們幸福，白頭到老?！蔽椅⑿χf。
“老師，一直聽李慧說起過您，我替李慧謝謝您對她的照顧。而今，我們結(jié)婚了，老師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李慧的。再不讓她吃苦了，我會給她家的溫暖?！蓖蹁J愛憐地看著李慧，對我說。
這個年輕人，幾句話，完全說道點子上?？磥?，是真的了解李慧的。他知道李慧缺少的是什么，他知道要給李慧的是什么。就在這時，不知為什么，我看著王銳的那張臉，總覺得莫名其妙，覺得有種奇怪。而這奇怪，又說不出來自哪里。總覺得這新郎官的妝有點化得濃了，似乎脂粉氣重了。真不知道化妝師怎么弄的，一個新郎官沒必要化得那么濃，自然些也許更好。我一直盯著王銳的臉看，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tài)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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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種奇怪感，在我心里，卻沒有消失。
【三】
婚禮，在喜慶的氛圍中進(jìn)行著。無數(shù)的親朋笑得開懷，聲聲熱浪似乎將這秋的天空都要沖破了。真好，幸福真好！
他們一桌桌為來賓敬酒，一次次收獲著親朋的祝福話語。王銳的臉上一直在流汗，李慧不斷地拿著紙巾為他擦拭著。這個小女子，為人妻了，懂得呵護(hù)自己的男人了，我心里為她而欣慰。每擦拭一次，我分明看見王銳的臉?biāo)坪踝兞艘恍?，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在我眼前變化著容貌。我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別的原因。汗與脂粉在王銳的臉上弄得斑斑駁駁，確實，新郎官不應(yīng)該妝容太重。
推杯換盞，起坐喧嘩，婚禮熱熱鬧鬧的。李慧的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微笑，時不時總要看看王銳，總要為他整理一下頭發(fā)，擦擦臉。
婚禮，終于結(jié)束了?？腿藗兗娂婋x開，這小兩口拉著這個拽著那個，說著別離的話語。我也打算趕緊回去，家里還有事等著我，李慧卻將我攔住了。
“老師，先別走，和我的家人們一起吃個團(tuán)圓飯吧。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推辭這真誠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語，只有留下來。回頭看看王銳，他自己還在擦著臉上的斑駁。
“王銳，去洗洗臉吧。男人化妝不舒服吧？呵呵?！蔽倚χf。
“老公，去洗洗吧。老師，不是外人?！崩罨坌奶鄣卣f著，拉著王銳向洗手間走去。
我坐在酒桌邊，和親朋閑話著。過了很久，李慧和一個男人從洗手間出來。
我驚呆了，愕然地、不自主地站了起來，早忘記自己已經(jīng)無法控制，我失態(tài)了。
“老師，我剛才的化妝技術(shù)不錯吧，你應(yīng)該夸夸我。”李慧調(diào)皮地對我說。
“李慧，這……這……怎么回事啊？王銳他怎么……”我語無倫次了。
眼前的這個王銳，是王銳嗎？我不敢相信，甚至于驚恐萬狀。站在我眼前的王銳，一只眉毛幾乎沒有；兩只眼睛不在一條線上，一高一低；鼻頭上分明少了一塊兒肉，缺失感明顯；臉上斑痕無數(shù)；左鬢角往上幾乎沒有頭發(fā)，只有頭皮結(jié)著血疤痕……
我愕然了！
看著酒桌上其余的親朋自然微笑著看著這對新人，我只有收起自己的詫異，整理好失態(tài)的表情，坐回座位。
可是我的心，卻亂極了。各種猜想伴著無數(shù)的畫面一下子涌上腦?！?
“老師，吃菜啊?！崩罨叟c王銳幾乎同時對我說。
【四】
大學(xué)的李慧，覺得不能再向父親伸手要錢了。父親身體越來越不好，打工掙的錢緊緊供自己的生活。再給李慧拿出前來，實在是困難極了。于是，她四下里貼出廣告，準(zhǔn)備做家教來掙自己的生活費。
那一天，一個男人的電話打來，說是請她為自己的女兒補習(xí)功課。李慧很高興，趕緊坐上公交車來到了男人的家里。坐了很久，卻不見男人的女兒出來，只有這個男人不斷地用色瞇瞇的眼睛盯著李慧看。李慧知道了，原來這就是一個騙子。急中生智，她逃出了男人的家，跑下樓梯，驚魂未定。一個人，兩行淚，孤獨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茫然，無助，悲憤。想到命運的不公，李慧哭得厲害。不知不覺走在了十字路口，兩邊的汽車不停地按著喇叭，可是李慧似乎沒有聽見。紅綠燈轉(zhuǎn)換，汽車一輛輛疾馳而過，李慧似乎茫然不知曉。
一個男交警快步?jīng)_了過去，將李慧拽到了街邊。這一拽，李慧清醒了。面對李慧的楚楚可憐和娓娓道來的困境，男交警的心，被李慧臉上的淚花徹底俘虜了。他，就是王銳。于是王銳，決定資助這個不幸的女孩兒完成學(xué)業(yè)，哪怕自己力量微薄，他也要去做。
從此，王銳將工資的大部分都給了李慧。李慧在大學(xué)中，收獲了知識，更收獲了一份美麗的愛情。
王銳，是帥氣的。陽光的外形，俊朗的臉孔，整體散發(fā)著男子漢的魅力。李慧曾經(jīng)說王銳的臉是一幅美麗的畫，只有最高明的畫師才可以將其魅力展示出來。
面對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李慧做夢都會露出甜甜的微笑。她知道，生活還是愛她的，給了她這么一個好男人，給了她一個幸福的未來。她，要珍惜。
【五】
有時，命運總是在摧殘著美好。就像秋天，總是無情地被收割。似乎從茬口處還可以看見滲出的血跡。
那天，一個醉酒司機連闖兩個紅燈，街上一片混亂。路過王銳所在的街口，為了不致給行人帶來傷害，王銳奮力追上去，拽住車門。可是司機因為醉酒只是短暫地停了一下，突然繼續(xù)加大油門，王銳一直被拖出了幾十米……整個人血肉模糊，尤其是臉，幾乎再也看不見精美的五官，只有紅色的血跡。
急診室外，王銳的家人痛哭流涕，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和同事也都神情嚴(yán)肅。他們不知道，王銳能不能挺過來……李慧驚恐得沒有一滴眼淚，她傻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禱：“只要活著，活著……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王銳的生命保住了，可是臉，卻完全毀了。
李慧為了照顧王銳，從學(xué)校宿舍搬出來，來到了王銳的家里。在李慧的精心照顧和愛情的撫慰下，王銳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面對殘缺的面孔，王銳沒有消極悲觀，也沒有自暴自棄。他表現(xiàn)出的鎮(zhèn)定和勇敢讓李慧再一次的欽佩，也讓李慧更加地愛他。王銳只是時常對李慧說：“慧兒，你敢面對我這張臉嗎？害怕嗎？會嚇到你啊……”
每一次聽見這樣的話語，李慧總是微微一笑，然后輕輕抱住眼前這個男人，溫柔地說：“你最帥，在我心里。我要一輩子面對你……”
李慧覺得，如果這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那么，王銳可以任意的以這張臉出現(xiàn)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可是畢竟，他們生活在人群里啊。李慧不想王銳每天生活在人們的好奇驚恐以及躲避中，也不愿王銳聽見太多的閑言閑語。這樣，自信以及生活的勇氣，是會漸漸被剝奪的。李慧要讓王銳，永遠(yuǎn)自信的面對生活，她發(fā)誓要給王銳這永遠(yuǎn)的自信。
于是，李慧消失了一個月，就在那年的暑假。她，去了化妝培訓(xùn)班。為了王銳，為了一張臉。
每天早晨，無論多忙，李慧要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為王銳畫好妝容。貼近膚色選好專用的脂粉；畫好眼睛，處理后看上去雙眼在一條直線；畫上一側(cè)的眉毛；粘好殘缺的鼻頭；最后，戴上假發(fā)……然后看著王銳自信地走出家門。
晚上下班，李慧要將這些妝容一一卸掉，還原“真實”的王銳臉孔。周而復(fù)始，從沒有一次間斷過。王銳以最貼近自然的臉孔出現(xiàn)在同事的身邊，出現(xiàn)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很多時候，鼻頭癢得厲害，假發(fā)有些發(fā)悶，尤其是夏天的時候，還要出汗。很多次，王銳真的想弄下這“面具”，可是眼前出現(xiàn)的是李慧美麗期許的眼神。于是，他微笑一下，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他們倆，努力著。希冀掙到很多的錢，去韓國將臉修復(fù)。
【六】
終于，還是只有兩杯酒我就醉了。不知道是我不勝酒力，還是被李慧的事情所迷醉。兩年里只聽見她每次電話里說男朋友很好，卻不知道發(fā)生這樣的故事。
“慧兒，承受壓力很大吧？”我將她輕輕摟在懷里，問。
“老師，說沒有壓力，那是假話?？墒?，我不在乎。因為我愛他，很愛。”李慧喃喃地說。
“慧兒，你真的不怕那張臉嗎？”我問。
“不怕……習(xí)慣了。每天晚上，躺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殘缺的臉，我眼前總是晃動那張帥氣的臉，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張殘缺的臉存在。老師，你知道為什么嗎？”
“是愛，對嗎？慧兒……”我用臉緊貼著她的頭發(fā)說。
“是的，是愛。老師您想啊，一個那么在乎他人生命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一個那么正義勇敢的人，是值得愛戴的。對別人尚且大愛，對自己的老婆，能差嗎？……”李慧一字一句幸福地說著。
是啊，相愛的人，除了兩顆相愛的心，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還要去韓國嗎？”我輕聲問。
“不去了，已經(jīng)不再有這個想法了?！崩罨酃麛嗟卣f。
“為什么啊？慧兒，要堅持啊，不要放棄！”我站起來說。
“為他化這張臉，已經(jīng)成了我的一個習(xí)慣了。我想，這是我一輩子的必須課了。就像當(dāng)年我愛聽您的語文課一樣，而今，我愿意做他一個人的化妝師，他也是我唯一的模特。我要為他化一輩子這張臉……”李慧一字一句有力地說著。
一輩子，一張臉……為一張臉畫出一個人生的春天！這小女子，真的愛了，真的懂愛了……
走出飯店，走下臺階，王銳摟著李慧的肩膀站在門口目送我離開。嬌美的新娘，高大“俊朗”的新郎，在這秋日的天空下，是一道別樣的風(fēng)景。
我能做的，就是為這道風(fēng)景，涂上祝福的色彩。
我收獲的，是李慧給我上的一堂精彩的人生課。
是的，人啊，就是一張皮囊和精神的合體。畫一張臉，畫出一份自信，源于愛的涂涂抹抹中，演繹著生活的真情……
突然想起李慧吃飯時嬌羞地告訴我說已經(jīng)懷有寶寶了……我轉(zhuǎn)過身，再次看了一眼臺階上的小夫妻。這秋日的畫面，又多了一份色彩，那就是，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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