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一幕漆黑中,舞臺中央亮起一束微光,樂聲起,是戲迷們耳熟能詳?shù)摹洞箝_門》。光影下舞者分排并立,從背部看甚為肅然。樂聲停,舞者次第轉(zhuǎn)身亮相,動作間,依稀是老生走出,小生走出,武生走出,青衣走出,花旦走出,老旦走出……卻不是戲,仍是舞,舞的步態(tài)間又分明的角色形象清晰可辨,戲的套路中又都顯然的舞蹈化了。待得各路人馬一一亮相完畢,樂聲再起,一扇門就此打開,出門是舞,入門是戲。
兩把椅子分立兩旁,兩名舞者沉默以對,端坐于椅背上。戲里,是王文娟那熟悉的聲音,“張郞你聽我把實話講”,鯉魚“牡丹”終于要向張珍吐出實情了,心中的愧意與愛意交織,顧慮與勇氣糾纏;張珍竟卻坦然,日夕恩愛既真,何顧牡丹是假?舞里,舞者分分合合,進(jìn)進(jìn)退退,敘述表白或心意互授,鯉魚的忐忑,張珍的釋然,兩人的沉默以思,坦言以對,情真意切,恩愛綿長,都在舞者的肢體的收與放中赫然分明。難以分清哪一個動作切合了那一句唱詞,或者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動機(jī),但舞者的動作卻儼然是角色的另一種語言方式,唱詞的內(nèi)容表述與動作的意向構(gòu)建殊途同歸,將一段古老的情愛糾結(jié),演繹得形象而分明。
又有那一聲尖噪刺耳的秦腔叫板,空間人物業(yè)已轉(zhuǎn)換。兩個男舞者,一把塔椅,立起是山,放倒是橋,是扶梯也是溝坎,可屏斷也可通聯(lián),兩個舞者就圍著這椅子,牽牽連連,亦步亦趨,互為支撐,互為鋪墊,互為平衡,相輔相攜,相依相伴,那一段骨肉情結(jié),不期然與那悲愴高拔的秦腔聲融,舞與戲絲絲入扣,動惻人心,著實讓人無法不潸然。
接下來還有二人傳《十八相送》,愛又怨的祝英臺與傻又呆的梁山伯情生意動,癡嗔愛怨,試探暗示,欲說還休,兒女情怎樣道破;有京劇《坐宮》,楊四郞“有心回宋營見母一面,又怎奈身在番遠(yuǎn)隔天邊”,與鐵鏡公主“好夫妻恩德不淺”,卻扯不斷理還亂,忠與孝如何兩全;有京劇《將相和》,廉與藺化敵為友,變競爭為合作,大義釋前嫌,精誠保江山。還有豫劇《洛陽橋》中復(fù)仇的悲憤,粵劇《帝女花》中殉情的癡纏,黃梅戲《天仙配》中團(tuán)圓的歡欣,伴著一個又一個耳熟能詳?shù)膽蚯?,舞者用肢體的曲動收放,起承轉(zhuǎn)合,身體與身體的親疏分合,桌與椅的通聯(lián)與阻斷,架構(gòu)起角色間的不同關(guān)系層次的舞臺意象,觀者似是在舞里看戲,又似是在戲里看舞,戲成了舞的命題,舞成了戲的代言。
從開場的亮相開始,五段曲牌音樂片段不時穿插在向段連貫的戲曲故事描述中。咚咚嗆嗆的鼓樂聲時響時停,或驟或緩,有緊有松,舞者動作隨之一一變換,每次一個主題。如動與靜的切換,一會兒是靈動如風(fēng),轉(zhuǎn)瞬又靜默如塑;如趨勢的流轉(zhuǎn),用頭部的扭轉(zhuǎn)帶動肢體的曲動在身體間相互傳遞承接,模擬出物體運動的自然發(fā)展:它不是舞,只好比一個個的肢體訓(xùn)練片段,也不是戲,中間找不出任何的情節(jié)關(guān)聯(lián)。它又分明是舞是戲,如同舞蹈隔開時空,對戲曲的一種揣測臆想,摸索品味,又如同戲曲靈光再現(xiàn),給舞蹈打開一個新的視點和展現(xiàn)空間。五段過場,分別以戲曲的基本功法門“手眼身法步”來命名,散放在九個場景之間,獨立成章,相互間并無并聯(lián),只像是在一段一段的敘述中,偶作一下熱身調(diào)息,過度串聯(lián),將九個戲曲故事最終以舞蹈的形態(tài)聯(lián)結(jié)成一個有機(jī)的整體亮相。
作文點評:主旨深化欠妥 ——
作文培訓(xùn),
作文投稿,閱讀寫作能力提升,就來易優(yōu)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