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高考結(jié)束,她整理封塵近一年的抽屜,那本精致的粉色系日記本小小地觸動了一下她的心。看著曾細細記下的某個男生的微笑、眼神與動作,覺得溫暖卻陌生。許許多多的情景,包括那些她以為會永志不忘的場景,長時間不回放,竟變模糊了。第一次知道他,是在入學(xué)典禮上。他作為新生代表在主席臺上演講,她坐得很靠后,仰起頭還是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覺得這個男生淡定溫和,聲音好聽。十一月,學(xué)校舉辦第三屆藝術(shù)節(jié),她拿樂器給參與表演的同學(xué)用,自己也跟著去小禮堂觀看。坐在前排,看到有人搬出椅子,那個男生抱著木吉他上了臺。黯淡的燈光,懷舊的吉他,漂亮的指法,好聽的男聲。在《白樺林》淡淡哀傷的旋律里,她看著他的臉,楞了神。一切好象都退得遙遠,只剩一個舞臺,一個彈唱的少年和一個專注的聽眾。她十五歲,來這所學(xué)校前一直生活在小鎮(zhèn),沒有被誰表白過,亦不曾喜歡過誰??墒沁@一次,她看著他沉靜的面龐,竟看得心跳不已。很久以后,這個場景在記憶里面,變得越來越模糊。她漸漸記不起那把吉他的顏色,記不起他穿的衣服,甚至記不起他的表情,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卻隨著時光的流駛,愈加清晰。她學(xué)會安靜地躲在角落觀望,看他如何從青澀未脫的少年,一點一點長成高大的眉眼清明的男生,越來越像王子,越來越光彩奪目。而他似乎永遠站在她如何努力也夠不著的高度.在那些擦肩的瞬間,她想抬頭仔細看她心心念念的、近在咫尺的少年,可還是把頭埋得這樣低,像是要低到塵埃里。他成了她的半邊天,她自始至終都只是他的路人甲乙。高考過后,他去青島讀大學(xué),她選擇復(fù)讀。高四的辛苦讓她來不及想太多。在偶爾莫名出神的時候,腦袋里會突然冒出一張熟悉的臉,她用力搖搖頭,繼續(xù)埋頭書本。打開記憶的物什,驚覺有什么東西玉一般碎開。也許,有些記憶是不能放在掌心欣賞的。也許,有些人和事,只能作為回憶存在于命途中。親愛的少年,如果你也聽說這一場暗戀,還能否想起她。如果你也聽說,會不會有一些難過,又會不會感到些許溫暖?可,無論如何,那都是我們,再也見不到的風(fēng)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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